研究來研究去,始終還是西面勉強還有一線希望,馮仲心里也逐漸傾向于繼續向西冒險的時候,身旁卻突然傳來了漢軍重臣酈食其的聲音,問道:“馮將軍,是不是還在考慮我們下一步怎么走?”
馮仲點頭承認,先是邀請酈食其席地坐下,然后把丁固主動泄露給自己的情況,還有自己的打算,一起告訴給了酈食其,既是緩解自己心中的壓力,也征求酈食其的意見看法。然而酈食其聽了馮仲準備繼續向西冒險的打算后,卻皺起了眉頭,說道:“馮將軍,是不是太冒險了?先不說丁固匹夫的話未必是假,就算他只是恐嚇你,暇丘其實沒有敵人,我們順利過了暇丘,也很難有希望在西楚賊軍的追擊下順利渡過濟水和汶水啊?”
“尤其是濟水。”酈食其補充道:“那里的河寬水大,沒有固定的橋梁,只能是靠船只或者浮橋渡河,只要稍微耽擱一點時間,不但馬上有可能被西楚賊軍追上,周邊張縣、須昌和范陽的西楚賊軍也馬上會出兵阻擊我們,到時候他們只要把渡口一堵,我們馬上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這我也知道。”馮仲十分無奈的回答道:“可是除了這條路以外,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選擇了。”
“未必。”酈食其的回答讓馮仲愕然,然后酈食其更加讓馮仲吃驚的說道:“老夫覺得,只有繼續往北走,才應該是我們的惟一生路。”
“酈老先生是在開玩笑嗎?”馮仲無比詫異的說道:“老先生難道不知道,北面的濟北王田都是項羽的人,而且博陽還是他的國都,肯定駐扎得有重兵守衛,我們繼續往北走,不是自投羅網是什么?”
“馮將軍誤會了,老夫不是要你沿著馳道去博陽,是建議你走這一條路。”
酈食其搖頭,然后用手指頭在地圖畫著路線說道:“從魯縣這里,直接北上汶水河畔的剛亭,在剛亭渡過汶水,接著北上遂集,再接著北上盧縣,在盧縣渡過濟水,然后再想辦法向西回東郡。”
馮仲益發張大了嘴巴,吃驚說道:“走小路向北到盧縣渡濟水?濟北賊軍出兵攔截怎么辦?”
“田都匹夫還有多余的軍隊攔截我們嗎?”酈食其反問,說道:“馮將軍難道忘了?此前項羽已經讓田都匹夫出兵五萬,協助周殷匹夫增援趙國賊軍,田都匹夫的疆土不過濟北一個郡,出動了五萬軍隊增援趙國,他還能剩下多少軍隊?就算剩點軍隊,也肯定是駐扎在博陽保衛國都,防范地方叛亂,在盧縣和遂集這樣的偏遠城邑,他還能有多少軍隊駐扎,又怎么可能會對我們形成威脅?”
“退一步說。”酈食其又接著說道:“就算田都那個匹夫真的對項羽忠心耿耿,出動他駐守國都的軍隊追擊我們,也首先得摸清楚我們的動向才能出兵,等他確認了我們的動向再出兵追擊,我們早就走得遠了,他又那來的時間機會追擊攔截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