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還好,彭越軍打硬仗的本事雖然只能用勉強還行來形容,逃命轉移的本事卻在這個時代數一數二,靠著扈輒后軍的掩護,不但迅速拉開了與西楚軍的距離,還在十分短暫的時間里完成了轉進準備,攜帶著作戰必需的武器旗幟和部分糧草迅速西逃,大踏步逃向巨野澤方向,隨后扈輒所部也加快了逃命速度,以潰而不散的態勢迅速西進來追自軍主力,完美栓釋了游擊戰的精髓——打不過就跑!
還是在向西逃出了二十多里后,彭越才明白自己這一次是遇上克星了,一直都在后面緊追不舍的劉老三軍隊,在高速前進的情況下,竟然還能做到勉強保持編制不亂,始終沒給彭越軍掉頭反擊的機會,也死死的咬住了自軍的尾巴,讓自軍無法甩脫追擊,彭越無奈,也只好是硬著頭皮命令扈輒掉頭迎戰,為自軍主力爭取拉開距離的時間,然后到任坑會合,用壁虎斷尾的戰術擺脫西楚軍追擊。
還好,扈輒的戰術建議雖然誤導了彭越做出錯誤決定,但是對彭越的忠心卻沒有話說,果斷回頭迎戰后,還真給彭越爭取到了甩開追兵的機會,不過到了當天入夜時,當扈輒好不容易帶著殘兵敗卒逃到任坑與彭越會合的時候,他所率領的三千士卒也已經只剩下了不到一半。
再接著,筋疲力盡的扈輒大口嚼著干糧的時候,彭越也匆匆與在場的部下商議了一下對策,還頗有風度的主動向雍齒謝罪,承認是自己沒有聽雍齒的逆耳忠言,才導致了今天的陣戰大敗。又黑又矮的雍齒則揮手表示不必,又問道:“柱國,我們下一步怎么辦?要不要撤回巨野澤重整旗鼓?”
假如是換成了平時,那么不用多說,游擊戰的開創人彭越肯定是馬上選擇撤兵,先逃回巨野澤保存住有生力量再說,然而現在的情況卻不同了,首先是項康的命令放在了那里,還暗示說這是給景嘉、彭越的最后機會,其次是天下的大局已定,西楚軍已經只剩下了向南收縮這惟一一個選擇,以巨野澤為基地的彭越軍即將失去戰略戰術方面的價值,注定再沒有任何表現機會,待到漢軍滅楚之后,也肯定不可能再把楚國的土地還給景嘉稱王,讓彭越當上楚國的太上皇。
就是因為考慮到了這些,彭越只能是果斷拋開撤回巨野澤的誘人念頭,說道:“不能回巨野澤,漢王的命令交代得很清楚,我們如果無法完成他交代的命令,以后無法交代,不管想什么辦法,我們都要西楚賊軍的主力纏住,給周叔將軍那邊爭取時間。”
“柱國所言極是。”不用親自上陣的景嘉大點其頭,又迫不及待的問道:“柱國,那我們怎么辦?”
仔細盤算了片刻后,彭越拿定主意,說道:“去任城,在那里撈一把補充糧草,也在那里橫渡泗水,然后西進鄒縣,摸清楚了西楚賊軍的情況再做決定。”
景嘉趕緊點頭叫好,還稱贊道:“柱國妙計,我軍今天不慎戰敗,西楚軍肯定認為我們會直接逃回巨野澤,絕對不會想到我們會繼續東進,還又直接去斷馳道,我們直接進兵鄒縣,肯定會大大出乎西楚賊軍的意料。”
按理來說確實應該這樣,在乘丘吃了一個大敗仗后,西楚軍肯定會認為彭越軍只有逃回地形復雜的巨野澤周邊這惟一選擇,決計不會想到彭越軍竟然還敢動靜。事實上也仿佛就是如此,兩天多時間后,彭越軍突然奔襲到了泗水西岸任城小邑城下后,果然殺了任城這里的西楚軍一個措手不及,逼得幾百守軍主動棄城而逃,讓彭越軍沖進城里補充了一把糧草,繼而又順利渡過泗水,兵鋒直指楚濟聯軍南下必經的鄒縣轉運重地。
然而接下來的情況就大大出乎彭越等人的預料了,順利渡過了泗水后,向鄒縣開拔才走到半路,甚至還沒有等彭越派去鄒縣探察敵情的斥候細作回來報告消息,正北面就已經是旗幟招展,塵煙沖天,幾天前已經被彭越軍甩開的西楚軍劉老三所部,如同神兵天降一般,突然出現在了彭越軍的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