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上天注定要惡心項康吧,此時此刻留縣東南面的沼澤密林中,項伯項大師不但沒有被毒蛇咬死,被野狼猛虎吃掉,更沒有掉進沼澤湖水淹死,相反還正在寶貝兒子項猷和一個西楚軍百長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行走在光線昏暗的密林之中。
“哎喲,累死老夫了,猷兒,休息,休息一下再走。”
“父親,我們沒走多遠啊,你怎么又要休息了?再堅持一會吧,多走一點算一點,只有到了彭城我們才安全。”
“老夫說了要休息就休息!你當老夫還象你一樣年輕,崴了腳還能繼續走遠路?休息一會,然后再走!”
幾年來的養尊處優、聲色犬馬的生活,早就徹底泡軟了項伯項大師曾經還堅硬過一段時間的骨頭,讓他再也無法回到當年殺了人以后還能迅速逃命的時光,再加上年紀也確實大了,又在逃命時不小心崴傷了腳,項伯項大師只覺得每前進一步都無比的困難,也每走一步都是全身說不出的酸痛,這才為了稍微休息這樣的小事沖著寶貝兒子發了火。而當項猷和那名西楚軍百長依令把他放下后,項大師也馬上摔坐在了地上,大聲的呻吟了起來,“累死老夫了!”
或許是天良未泯吧,大口大口的喘息了片刻后,項大師突然有氣無力的問道:“猷兒,你說羽兒他能不能自己殺出漢賊的包圍,逃回彭城?”
“肯定沒問題。”項猷頗是自信的回答道:“阿兄有多能打,父親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漢賊把他徹底包圍了,殺出一條血路突圍,對阿兄肯定不是什么難事。”
“可惜他就算逃到了彭城,以后也再沒軍隊和漢賊打了。”項伯項大師的聲音里突然帶上了絕望,更加有氣無力的說道:“而且沒有了軍隊,我們就算想守住彭城也沒有任何希望。”
“父親放心。”項猷安慰道:“就算保不住彭城也沒關系,我們還有淮南和江東,可以往南繼續撤。”
“淮南?江東?”項大師苦笑說道:“先不說能不能逃到那些地方了,就算能逃到淮南和江東,在那種鳥不拉屎的鬼地方過日子,還不是生不如死?”
言罷,項大師又長長的嘆了口氣,笑容苦澀的說道:“還有老夫這些年辛苦積累的家產,也肯定保不住了,徒勞一場,徒勞一場啊!”
感嘆到這里,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積攢的豐厚家產注定要付諸東流,項大師還忍不住老淚縱橫,嚶嚶哭泣,項猷無奈,只能是安慰道:“父親,保命要緊,我們把項康那個奸賊得罪得那么狠,落到他手里,肯定是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所以我們沒有任何辦法,只能是先逃回彭城,然后再逃往淮南和江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