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猷這話起到了反效果,盤算了片刻后,項大師突然說道:“猷兒,如果我們現在回去向漢賊投降,你說項康奸賊會不會饒了我們?不再追究以前的事?”
密林中光線昏暗,項大師并沒有留意到,他說出這句話時,坐在他附近休息的西楚軍百長突然臉色一變,項猷因為是背對著他的緣故,也同樣沒有發現這個細節,只是猶豫著說道:“這個……,恐怕很難,父親你以前把他得罪得那么狠,他心里肯定早就恨你入骨了,他恐怕不會接受我們投降。”
“他再恨我怎么樣?”項大師突然提高了聲音,嚷嚷道:“他再恨我,就是把我恨到了骨子里,我也是他季叔,把他撫養長大的長輩!他如果殺了我,就是不孝,就是忘恩負義!我的兄長他二叔在九泉之下饒不了他,我們項家列祖列宗的在天之靈更饒了他!他以后更沒臉他的三叔母!”
項猷仔細一想發現也是,覺得項康就算再恨自己和父親,也絕不可能一點面子不給的直接一刀宰了自己,自己和父親只要保住了性命,就肯定能保住萬貫家財和嬌妻美妾,將來項康封官賜爵,自己和父親就算吃不了肉,光憑一個項字也能喝上一點湯!
項猷動搖的時候,項大師也下定了決心,重重一錘地面,說道:“就這么定了,往西走,到路上去找漢賊軍隊投降!老夫就不信了,那個奸賊就真的會一刀殺了我!還有,你張良叔父現在就在他的身邊,也肯定會幫著我們求情說話,我們的安全不會有任何問題!”
拿定了這個主意后,項大師也不知道從那里冒出來了一股力氣,不顧腳上疼痛,掙扎著就要自己站起身來,項猷則是突然想起一件大事,忙拉住項伯,一邊警惕的注意著仍然還坐在地上的那個西楚軍百長,一邊湊到了項伯的耳邊,低聲說道:“父親,如果你一定要向漢賊投降,孩兒不攔著你,但是在投降之前,我們一定要殺了旁邊這個匹夫。”
“為什么?”項伯奇怪問道。
“孩兒一會再解釋。”項猷低聲說道:“總之孩兒一會兒突然動手,你不要攔著,得了手以后再告訴你情況。”
寶貝兒子不過是要殺一個忠心陪伴自己逃到這里的無名小卒,項伯當然不會阻攔,馬上就點了點頭,項猷則一邊假意攙扶項大師,一邊沖著那百長吩咐道:“單敞,幫我攙一下父親。”
“諾。”
那西楚軍百長唱諾,起身就走了過來,然而在走到項猷的面前時,那西楚軍百長的左手竟突然揮出,向著項猷的臉上撒了一把泥沙,項猷猝不及防被泥沙入眼,頓時視物不清,那西楚軍百長則飛快挺起右手緊攥的長矛,對著項猷的胸膛狠狠刺下,鮮血飛濺間,項猷也頓時發出了一聲慘叫。
事起突然,項伯項大師當然是大吃一驚,那西楚軍百長卻是毫不留情,又對著項猷的胸膛連捅兩下,直接將胸前血涌的項猷捅翻在地,然后又掉轉矛頭,對著至今還坐在地上的項伯項大師重重捅下,項大師手忙腳亂,僅僅只是稍微側轉身體,被長矛捅中了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