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兵力本來就不足,不要再留下來給漢賊各個擊破了。”臧荼嘆息著說了一句實話,道:“范陽的兩座小城都放棄吧,還有涿縣和易縣的守軍,能夠抽調回來的,全部抽調回來,我們接下來只守薊城一座城池就行了。”
更加打擊臧荼的還在后面,垂頭喪氣的領著軍隊匆匆回到了薊城后,還沒等臧荼進城,沮陽那邊就傳來了急報,說是漢軍大將公孫同率領兩萬軍隊兵臨沮陽城下后,沮陽守軍中突然有人反叛變節,里應外合接應漢軍拿下沮陽,臧荼聞報更是叫苦,只能是趕緊命令軍隊抓緊時間立營,同時飛奔回城,召集文武親信商議對策。
這也是臧荼自稱王以來,燕國開的最沮喪也最沉悶的一個朝會,面對著臧荼的咆哮怒吼,燕國文武全部都是沉默不語,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獻計獻策,幫助臧荼化解面前的危機——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實力懸殊實在太過巨大,就算是韓信真的到了燕國,也基本上注定是無計可施,當然更別說是其他人。
最后,還是被臧荼逼得急了,臧荼的智囊張勝才硬著頭皮說道:“大王,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們也沒有任何選擇了,只能是一邊死守薊城,一邊向匈奴求援,也只有匈奴出動軍隊來救我們,我們才有希望度過這個難關。”
“向匈奴求援,有那么容易嗎?”臧荼的聲音苦澀,說道:“先不說我們和匈奴的邊境部落突然翻了臉,就算匈奴單于不計較這件事,他恐怕也未必會給我們派來援軍。春天已經來了,按照匈奴的生活習慣,現在正是他們遷移北上繁衍牛羊的時候,匈奴單于會為了我們,犧牲他們匈奴來年的生計?”
“大王放心,我們不用求匈奴傾巢出動來救我們。”張勝忙說道:“我們只需要懇求匈奴單于出動十萬軍隊來救援我們,我們就有希望擋住暴漢軍隊的進攻了。倘若大王不棄,臣下情愿親赴草原,代表大王向匈奴求援。”
“父王,還是讓兒臣去吧。”歷史上投降了匈奴的臧衍趕緊站出來搶這個差使,向臧荼請纓道:“兒臣是燕國太子,代表父王你去向匈奴求援,不但可以證明我們的稱臣誠意,還可以替父王臨機決斷,答應匈奴提出的其他附加條件。”
“也只好這樣了。”臧荼無奈的嘆了口氣,點頭說道:“那就太子去吧,只要匈奴愿意出兵,不管什么條件,你都可以替朕答應。張勝留下,繼續幫著寡人出謀劃策,應對暴漢軍隊。”
張勝無奈,只好趕緊拱手唱諾,然后悄悄瞪了臧衍一眼,心道:“太子,你溜得夠快。”
事有湊巧,張勝的怨恨目光恰好也被臧衍看到,臧衍也明白張勝的心思,在心里說道:“別以為本太子不知道你是想溜,本太子必須得溜,我這個太子是皇帝親自封的,父王造反謀逆,我如果不趕緊溜到比較安全的草原上,等到薊城一破,本太子肯定得死無葬身之地。”
臧荼也確實應該把張勝留下,接下來,臧荼又問起眾人如何守衛都城時,眾人依然還是閉嘴不言,惟有已經無路可退的張勝開口,向臧荼獻上了兩條頗為靠譜的策略,一是讓所有軍隊入城駐扎,確保守城時有足夠兵力可用;二是組織城中的其他百姓輔助作戰,幫助燕軍守城,同時散播謠言,就說漢軍破城之后將要行使屠城,逼著城里百姓全力死守城池。
臧荼當然毫不猶豫的采納了這兩條策略,稍一盤算后,臧荼還又自作主張道:“還有,軍隊全部入城駐扎,城里的民舍房屋肯定會大量征用,你們的家眷也肯定會受到影響。這樣吧,你們回去趕緊準備一下,明天日落之前,讓你們的父母妻子全部住進宮城,由寡人的衛士保護,讓你們可以安心在城上守城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