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很急著出去么?”對方問道。
“廢話。”蘇白的回答很簡潔。
“出去有什么好的?”對方有些不能理解道,“至少,我現在還沒膩煩,雖然寂寞了一點,但在這里,能夠更好地讓我思考。”
既然對方自己都不知道具體的方法,蘇白覺得自己沒必要繼續糾結這個問題了,只是,當蘇白準備回到自己棺材里睡覺時,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看向上面的銅鏡,問道:
“證道之地的墓碑,你去看過么?”
“每天都去。”對方有些奇怪地回答道,“怎么,你沒去過么?作為守護者最大的福利,就是可以在前人的墓碑前感悟他們當初證道時的道。
也因此,證道之地的守護者,在我們西方算是一項獎勵,或者叫殊榮,雖然爭取它的人并不多。”
該死的徐富貴!
蘇白在心里罵了一聲,可惜,現在徐富貴也不能知道蘇白是否罵了他了,因為他已經死了。
翻身下了棺材,蘇白揮揮手對著銅鏡里的那位表示暫時的拜拜,然后徑直來到了黃泉邊。
蘇白沒有看見的是,銅鏡里的那位,看著自己手中的啤酒苦笑了一聲,
“更替得快,是因為前任都活不滿兩年啊,所以就算擁有參悟墓碑的資格,也沒幾個人愿意爭取這種機會。”
對方將空啤酒瓶丟在了地上,翻身進入了自己的棺材里。
西方來證道的大佬之所以形成來證道時順帶帶一些慰問品的風俗,并非是刻意討好這里的守護人,事實上,守護人根本沒能力阻止證道的過程,那些大佬,只是因為發自內心表示對歷代守護人的尊重,為了參悟更多的道,不惜以身涉險的人,當然值得尊敬。
…………
徐富貴在這里一躺二十年,走的時候也是灑脫得很,揮一揮衣袖,不帶走半分云彩,甚至,還有主動誘導蘇白的嫌疑,主動地將蘇白誘導成在這里,你其實就是一個囚犯,你必須忍受寂寞,也必須習慣寂寞。
但是對于黃泉里的墓碑作為守護者可以隨時感悟這件事,徐富貴一個字都沒有提過,這讓蘇白這半個月的時間就像是個傻缺一樣在那里琢磨《黃河大合唱》和《笑傲江湖》。
蘇白現在都覺得自己腦子有些蠢,面前明明堆著金山銀山自己卻視而不見,每天還在街上撿廢品去收費站換錢。
黃泉下面的墓碑具體有多少,蘇白不清楚,但看起來,小幾百座應該有的吧,畢竟廣播這個事物的存在模式可能會隨著時代的不同而發生變化,比如在古代,它可能就變成其余的載體,甚至書簡、帛書、玉佩、驛站甚至是鏡子這類的等等都沒問題,但因為聽眾的流動性和消耗性太大,也因此,基本上相隔五年以上其實就是一個時代了,二十年以上就幾乎可以用傳說來形容了。
也沒人無聊到編寫一個《聽眾簡史》,聽眾也大都活在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