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些,他們找了輛馬車,運起吳登科的尸體,押解著這一幫流寇,在江捕頭的帶領之下,朝著沅南縣城進發。
大約下午申時,一行人抵達了沅南縣城。
城門口,一名衣著華貴,滿臉富態的胖子,帶著一妻一妾,三位子女,站在那里翹首以盼。
而在他的旁邊,身著官服的知縣大人面無表情,不怒自威。
他們都是一早接到消息,說土匪已經被制服了,這才打消了原來的計劃,從而改為在此相迎。
“湛兒,湛兒,我滴兒啊!你可嚇死爹了。”
中年胖子遠遠望見盧湛,邁開腳步便迎了過來,只是由于身材噸位原因,跑起路來左搖右擺的,活像一只大公鴨子。
“孩子,你怎么樣?這幫天殺的土匪有沒有虐待你,讓爹看看有沒有受傷!”
盧有財滿臉關懷的神情,在他身上仔細檢查起來。
“……爹!呃……謝謝爹關心,我沒事,都是些小傷,無大礙的!”
雖然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這聲爹叫出來,依然顯得有些生疏。
不過常言道:既來之,則安之!他想他也回不去了,倒不如盡快認清現實。以后這里就是他的家,這個胖子就是他的父親,不管怎么樣,終歸還是要接受的。
“唉!都腫成這樣了還說沒事,這幫殺千刀的,敢欺負我兒子,我非得讓你舅舅砍了他們的腦袋,為你出氣不可!”
盧有財狠狠瞪了那幫土匪一眼,忿忿不平的說道。
此情此景,在旁人眼中看來,可真是父慈子孝,令人羨慕。
一旁那幾名被五花大綁的流寇聞言,滿目兇惡的望了過來,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身上的傷是怎么來的,自己心里沒點數?
只可惜如今的他們,也沒有機會再去辯解,被一眾捕快押解著入城,知縣大人下令之后,直接關進了大牢。
不出意外,等待他們的,將是刑場上的鬼頭大刀。
盧湛跟隨父親來到城門口,腦海中存留的記憶,讓他對眼前的眾人都有印象。
“二娘三娘,舅舅,湛兒讓你們擔心了。”
盧湛面朝他們,拱手行以儒生禮節。
兩名年輕女子面含笑容,微微點了點頭。
“平安回來就好!”
知縣大人打量了他兩眼,雙手負于身后。
“此次鄉試,可是又沒中?”
開口第一句話,不是關心的他安危之類的,反倒是詢問他鄉試的事情。
“湛兒無用,又讓舅舅失望了。”
盧湛低下了頭,故作慚愧之狀。
“唉!罷了,你這次死里逃生,正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下次努努力,相信一定可以高中的!”
盧湛聞言,只是點頭回應,并不說話。
據他所知,他舅舅當年可是連考了五次,這才榜上有名,而且還是屬于比較靠后的名次,之后被委派到沅南縣,做了個七品知縣。
世人只知文人相輕,卻不知文人之間亦會惺惺相惜,更何況是一家人,他舅舅自然希望他能夠一舉高中,光耀門楣。
“先進城吧!你爹已經安排了酒席,為你壓驚!至于那幫流寇,舅舅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