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眼睛火辣辣的疼,幾乎看不清東西了。但是,李顯還是努力的豎起耳朵,準備聽聽父皇怎么說。
至此,他完全是按照六哥的指導說話、痛哭的。
如果,六哥沒有玩他的話....
“戴至德,你還有什么話要說?需要朕派人過去查查嗎?”
因為氣憤,李治都咬牙切齒了起來。
這樣的皇帝,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了。對于群臣而言,這樣狀態的皇帝,根本沒人敢惹。畢竟,沒人嫌棄自己的命長。
而戴至德,早就膝蓋一軟,跪倒在地。
此時,他腦海里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擺儀仗是為了護衛沛王?騙鬼呢!
但是,現在都問題是,皇帝明顯更傾向于相信英王啊!
思索昨日東市到現在,戴至德忽然發現,自己,似乎,被怒火蒙蔽了眼睛。
至少,平日里如果自己彈劾某個人,絕對會收集一下證據證人的。但是這一次,自己只是因為眼見,就發出了彈劾。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絕對不會做這種蠢事的,可,是因為什么,才讓自己這么笨呢?
英王的話不用印證,他敢肯定,皇帝要是派人去調查,一定是他沒理。
這下麻煩了!
此時此刻,戴至德悲哀的發現,他想要給自己辯護,都找不到理由。
不過,他心底還有最后一絲僥幸。
自太宗年間起,似乎沒有多少大臣因言獲罪。尤其是彈劾皇子的,更是安全。
那話怎么說來著?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嘛!
這次彈劾錯了又如何?
英王和沛王身上只有閑職,能奈他如何?
想到這里,戴至德拜服于地,道:“回稟陛下,微臣知錯。想來,是微臣錯怪兩位王爺了,請陛下放心,微臣朝會結束后,就到兩位王爺府上登門賠罪。”
聽到戴至德的話,李治才稍微減輕了怒火。
許敬宗很少真正參與朝政了,中書省如今基本都是戴至德一手操持。
這段時間的試用,戴至德表現的不錯。再加上他本就是東宮出身,未來成為中書令,也能為太子所用好久一段時間。
這么一來,還真不好下重手處置他。
想到這里,李治開口,想要訓斥一遍戴至德,這件事就這么算了。
可是,不等他開口,李顯又說話了:“父皇,兒臣這里就算了,但是,六哥那里,登門道歉可不夠。父皇或許不知,昨日戴侍郎一番恐嚇,嚇到了六哥。
六哥回到府上后,本來還談笑風生,甚至給兒臣下廚做了一頓好吃的。可是,吃完飯沒過多久,就渾身發抖,驚恐的說不出話來。
六哥嘴里只知道喊耶耶,耶耶的,想來是病情又加重了。父皇,戴至德害得六哥如此,單單登門道歉,您答應,兒臣也不答應!”
因為茱萸的效果還在,李顯鼻涕眼淚一起流,還義正辭嚴的樣子,格外的怪異。
可就是這樣的李顯,這樣的一番話,卻又一次點燃了皇帝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