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賢兒的病情又嚴重了?”
站起身,李治焦急道:“來人,備駕,朕要去沛王府!”
皇帝貼身宦官趕緊下去吩咐,龍輦到紫宸殿可要一段時間。
下令以后,李治又看向一臉懵的戴至德,怒道:“戴至德,朕的好兒子要有什么好歹,朕要你的狗命!來人,革去戴至德的官職,圈禁在家中等候問罪!”
說完,李治也顧不得自己穿著朝會的衣服,急匆匆的就要離開。
李顯一喜,偷偷瞥了一眼戴至德,就跟在皇帝的身后,出了紫宸殿。
皇帝和英王離開了,朝中大臣才松了一口氣。
李弘揉揉腦袋,制止了已經走到戴至德身邊的殿前侍衛,無奈的對他說:“早就勸過你不要瞎彈劾,奈何你就是不聽孤的,現在好了?你現在最好祈禱老六沒事兒,否則,莫說父皇,母后也會活剝了你!”
再次嘆息一聲,李弘也離開了朝堂,緊緊跟隨皇帝而去。
作為太子,又是兄長,他無論如何也得去一次。
皇帝三人離開以后,朝堂上眾大臣才松了一口氣,誰也沒有去看被叉走的戴至德。
如果沛王真的是因為戴至德而病情加重,那么戴至德的所為,等同于行刺,嚴重可是要夷三族的。就是最輕,也得貶官奪職,發配邊遠地區。
可以說,朝堂中就要少這么個人了。
皇帝的龍輦,自然速度極快。沒過多久,就到了沛王府。
才進后宅,李治就看到了心酸的一幕。
只見自己的六兒子,此時正穿著短袖短褲的衣物,站在幾個胡姬的面前,嘰里呱啦的說著一些聽不懂的東西。什么哈嘍,什么虎啊油。
而面對他的幾個胡姬,都一臉懵的邊嘰里呱啦邊比劃,兩方顯然沒有聊到一起。
一個在對牛彈琴,一個在對琴彈牛。
站在月亮門內,看著眼前的一幕,李治心里一酸,眼淚就差點留下來。
這蠢孩子,打從離開皇宮自立王府以后,就叫他“父皇”,不叫“阿耶”或者“耶耶”了。
明明都忘了父親是誰,可是在他最難受的時候,依舊想著自己的耶耶....
“父皇您看,現在六哥就是這個樣子,他說衣服太熱,就撕了衣袖,把衣服弄成了這個樣子。這些胡姬,本來是兒臣買來送給他,想要讓他開心一點的。但是誰知道,他聽了胡姬幾句話,就開始這么嘰里呱啦的,也不知道說的是什么東西。”
說話間,李顯的眼淚還是不停地往外流,甚至需要英王府侍衛攙扶,才能正常的走路。
雖然他縮在馬車里換了衣服,還洗了眼睛,可是,茱萸的效力,卻不是那么快就能散去的。
李弘也看到了這一幕,隨即無奈地跪到了地上。
戴至德的所為到底是為了什么,他自然清楚。
自從他成為太子以來,那些屬官、太子賓客什么的,就都在勸他打壓兄弟,免得被奪走了儲君的位置。
這次,戴至德明顯是要打擊一下李賢和李顯。
眼角的余光暼了一眼李弘,李治哼了一聲,再往后院走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一副和煦的笑容。
雖然老六現在甚至變得有點傻了,但他還是不準備放棄他。
朕的兒子,就算失憶了、傻了,也要坐穩王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