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作為嘲諷度排行前列的名言,在被社會毒打一番以后,再回過頭看,卻是充滿了道理。
學習這種事情,雖說活到老學到老,但是年輕的時候學習才是最合適的。
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本錢。
曾幾何時,李賢不止一次的感慨世界上沒有后悔藥。
而如今,他雖然時空穿越了,但肉體卻是返老還童。
十二歲的大腦就是靈活,只是一下午的時間,李賢就覺得書本上的文字,不再晦澀難懂了。而猜出幾個字,憑借模糊的記憶,他就能把“學而時習之不亦悅乎”這些句子看懂。
在李賢看來很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到了王勃那里,就不一樣了。
眼睜睜的看著沛王殿下從一字不識,到能模糊的讀出一個句子,他的內心跌宕起伏。
王爺的記憶看起來還是沒有復蘇的跡象,但為何卻能這么快的重拾之前的積累?
苦思無果以后,他只能將這個歸類到沛王“敏而好學”上。
果然,像沛王這樣的,天生就適合做學問,跟薛訥那個呆子學打打殺殺那一套,簡直是暴殄天物。
一直到傍晚,王勃才心滿意足的結束了自己的授課。
現在都他無比的慶幸,薛呆子只能教授沛王殿下一早晨,他卻能教一整天。
長久以后,他只覺得沛王超越自己,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王勃才離開,李顯就進了書房。
看到還在書桌前看書的六哥,他頓時露出了一副“被內卷”的表情來。
“六哥啊,你當初不是說過,學習是最無趣的事情嗎?怎么現在上桿子的找王勃學習?我以為你最多做做樣子,沒想到你竟然一學就是一下午。”
聽到李顯的聲音,李賢才放下書本,說:“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悅乎。李顯,你知道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嗎?”
李顯露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但還是回答說:“孔夫子說過,學習以后,再時常復習,不是很高興嗎?六哥,這是咱們啟蒙時候學的,雖然我討厭學習,但是,至少這個我還是記得的。”
說完,李顯嘴角就翹了起來。
然而,李賢卻搖了搖頭:“不對,在我看來,這這句話的意思,可不止這一個,而是三個,除了這個以外,還有‘學了,然后按一定的時間去實習它,不也高興嗎?’、‘而又時時習之,則所學者熟,而中心喜說,其進自不能已矣’這兩個意思,一共三種意思呢。”
李顯無語道看著皇兄,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
“您的解釋也挺有道理,但是,當初孔夫子他老人家就是那么一說,您隔著這么多年對著他一句話研究來研究去的,不覺得很沒意思嗎?在我看來,這種行為很蠢。”
李賢哈哈大笑,丟下書本,笑道:“對啊,這種行為是很蠢。但是,李顯,你沒發現,咱們周圍好多人,都是在這么干嗎?孔夫子說一,能跟著說出一的,就是合格的讀書人了,能當官。而那種孔夫子說一,他能說出二來,旁人還服氣的,卻能橫行天下,甚至,有些時候,還能讓皇族低頭,你信不信?”
李顯本來是當笑話聽的,但是聽到最后,卻認真了起來。
皺了皺眉頭,他思索了一下才開口說:“這話,當初蔡玨也說過類似的。但是,我沒當一回事兒,六哥,怎么你今天也說出了類似的話?”
李賢微微一笑,這個道理,對于李顯而言,卻是有點復雜了。
站起來,走到李顯身邊拍了拍他的腦袋,他開口道:“很簡單啊,你不學習,怎么跟那些腐儒對抗?就像你這一次出動儀仗進入東市,咱們都知道這么做是不對的。
但是,你拿哥哥我當借口,立刻就變成了‘為哥哥著想’。事關‘仁孝’和‘兄友弟恭’那一塊兒的道理,莫說父皇有意護你,就是父皇不開口,也會有人出面建議減輕對你的處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