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當然不是學生們創造的,而是他們在《復興周刊》上看到的,這些新發明的詞語大都出自董書恒的文章。
上次和魏源討論了復興會之論后,魏源就著手發行這個刊物,主要在淮海軍內部傳播。
這個刊物的尺度非常的大,討論滿清的問題從來都不避諱。里面甚至會刊發一些社會制度的文章。
在老魏的逼迫下,董書恒也寫了很多文章。有些是他自己得想法,有些是抄的自己記憶中的。當然董書恒用的是幾個不同的筆名。
董書恒所寫的大多是介紹大清現在弊端,以及一些深層次的分析,這里面難免使用到一些后世的詞語,這些詞語就這樣傳了開來。
另外,董書恒還對現在世界上一些主要國家的政體進行分析批判。
比如美國的大資本家控制的政體,英法的貴族與資產階級媾和的政體,這些內容對書院的年輕人非常有吸引力。
董書恒甚至直接指出大清這種封建士紳地主階層與少數民族相互妥協下的政體已經完全落伍了。甚至比不上唐宋明,完全是在開歷史的倒車。
由此,讓這些學子們首次認識到了階層這個詞語。大家一接觸到這些階層的概念,首先考慮的就是對號入座。
當然了,這些學子們大部分都被打入了地主士紳階層。這可不是董書恒和魏源想要的結果。
所以,緊接著就有文章指出,不管什么階層都有先進與保守之分,先進的階層將國家民族利益放在個人與家族的利益之上。
而保守的階層將家族個人利益擺在國家民族利益之上。為了家族和個人的利益甚至會犧牲國家民族的利益。
比如說滿清的朝廷就是將自己的家族的統治利益擺放在了國家民族之上。所以他們是保守落后的。
他們為了自己家族的統治利益不惜向洋人出賣國家利益——簽訂不平等條約,割讓國土。
董書恒還寫文指出無論誰來帶領這個國家和民族,那么就必須要將國家民族利益凌駕于自身之上。如果做不到那么就是辜負了國家和民族的期望。
如此情況之下,國家和民族的民眾就擁有合法的理由去推翻他,去變更他。這是民族大義賦予全民族的根本權力。
這些文章實際上已經非常的具有煽動性,或者說就是赤裸裸的反文。
正如治重癥用猛藥一般,這些這只有董書恒敢寫出來的文章,就如同一劑猛藥,讓整個書院都處在了一種思想亢奮的狀態之中。
一時間書院中各種思潮涌現出來,學生之間甚至組成了一個個社團。他們有些時候思想是對立的,就展開了一場場辯論。充分響應了“要文斗不要武斗”優良傳統。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魏源這個掌握實權的院長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思想的啟蒙在最初的時候總是伴隨著激烈的碰撞。
與其壓制他們,讓他們以后各自壯大之后再去爆發更加猛烈的沖突。還不如讓他們在萌芽階段就在一起對抗。就像養蠱一樣,將蠱蟲關起來,讓他們斗,最后總要出現一只蠱王。
董書恒轉身離開,沒有打擾學生們的辯論。現在這些學子都認識他,要是讓他們看到了自己,說不得又要引起一陣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