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商輕輕一笑,道:“跟令兄打個招呼,多籌措些糧秣,徐州比起其他州郡,糧秣相對富庶,應該不是難事吧。”
糜芳擦了擦汗,道:“可是就算我與兄長休書,待等到下一批軍糧運抵,也要二十日往上,且還需斥候告知吾兄糧草需運往何處……可眼前的糧草,又該如何解決?”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確實是個問題。
“我來想辦法,糜兄照我的話去做就是!”陶商鄭重言道。
“可是……”糜芳的話音有些虛弱。
陶商伸手攔住了糜芳的話頭,笑道:“糜兄,你相信我嗎?”
糜芳輕咽了一口吐沫,喉結滾動,似是有話想說,但最終還是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憑心而論,糜芳實打實的相信過陶商幾回,最近的一次就是偷牲口,結果……算了,不提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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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軍一經準降,黃巾軍便紛紛棄兵器不戰,一開始只是幾個人而已,但慢慢的便變成了十來個,眼見著身邊的戰友紛紛繳械投降,這就如同瘟疫散播一樣,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最終竟以千計為單位的黃巾軍紛紛棄械不戰。
這一切,全都落在了何曼的眼里,這位截天夜叉不由得將雙眸一閉,揚天長嘆。
“天亡我也!”
濟北相鮑信沒能滅掉自己,沿途的官軍沒有滅掉自己……但想不到的是,讓自己翻了船的,居然是這么一個小小的村莊。
似乎是老天有意嘲諷何曼,以許褚為首的一眾民軍和以陶商、糜芳為首的一眾徐州軍此刻居然同時圍了上來。
實在是莫大的諷刺。
知道了何曼是賊首,陶商在徐州軍將士的保護下,來到了這位僅剩十余人的賊首面前數丈之地,揚聲道:“認輸吧。”
何曼面色冷厲,率領剩余的手下向著陶商沖去,卻被徐州軍的一陣箭雨逼住。
看著已經被逼至絕境的何曼,陶商再一次的揚聲道:“降者,免死!”
糜芳打馬上前,低聲道:“大公子,別人便罷了,此人乃是這支黃巾的賊首,留之恐惹非議。”
何曼對陶商的話充耳不聞,四下瞅了一圈,眼見四面皆敵,而包圍圈的外面,傳來的幾乎都是大聲請降的呼聲,亦有兵刃擲地的聲音。
何曼哭了……短短的一瞬間,自己的一切全都埋沒在了這片死亡的包圍圈里。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何曼發出最后的悲鳴,然后舉刀就向著自己的脖頸上抹去。
“何帥!何帥!”
黃巾護衛萬萬沒想到會有這樣突發的情況,紛紛沖上去欲奪下何曼的手中刀……怎奈事與愿違,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等到刀搶過來的時候,何曼已經捂著噴血的脖頸,不甘的瞪著渾圓的雙目,倒地氣絕。
初平元年,為禍中州的浮云黃巾部在譙地為徐州軍所敗,渠帥何曼身亡,浮云黃巾部除死者外,大部降徐州軍,降者達五千余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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