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主道貫穿著整個陽翟,周圍是一條條用夯實的黏土鋪出的井字型街道,和周圍的攤位民宅錯落有致的連在了一起,恍如一張大大的漁網,幾乎覆蓋了整個主城區。
黃巾之亂時,潁川也是主戰場,但時隔六年依舊能有這樣安寧的表象,足見此地的底蘊確實源遠流長。不愧有中原第一都的美譽。
孔伷的刺史府就在陽翟主街正中。
孔伷安排酒宴,招待陶商和糜芳,酒宴上有酒有肉,大是合了糜芳的胃口,這老小子也不說話,低著頭一個勁的胡吃海塞,看的陶商時而挑眉,時而皺眉……
丟人啊!
孔伷吃飯也頗講究,看著糜芳的吃相,也顯得有些尷尬……很顯然糜芳的吃法并不入這位孔名士的法眼。
“來來,世侄兒,你我再飲一盞!”孔伷又一次向陶商舉起酒盞,遙遙示意。
“謝世叔。”陶商舉起酒盞,一飲而盡。
孔伷見狀不由得面露奇色,點頭道:“賢侄年紀輕輕,不但有陶恭祖的乃父之風,甚識君子之禮,更兼有這等厲害的酒量!賢侄……你這是飲了第幾盞了?”
陶商尋思了一下,道:“世叔莫怪,小侄也沒仔細數,不過最少也應該有十七八盞了吧。”
孔伷兩眼放光,贊嘆道:“侄兒豪飲!吾等這老一輩甚不及也,想我像你這般大小的年紀,一頓酒也不過飲個十盞便倒,侄兒不但有君子之風,更是真豪杰也。”
陶商不為人所覺的迅速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這個時代的人的識人標準是怎么定的……酒磨子就是豪杰了?
不過倒也不是陶商多能喝,而是這個時代的釀酒工藝委實落后了一些,這點低度數在后世猶如白開水一樣,感覺還沒有啤酒勁大。
就現在的狀態,陶商感覺他能喝死孔伷倆來回,自己還能干二兩……
真想喝一點真正有勁的白酒啊。
看著陶商頗為懷念的神情,孔伷似是會錯了意,哈哈笑道:“世侄是不是不曾喝過如此口感上佳之釀?嘿嘿,不瞞賢侄,當今大漢十三州,若論釀酒之水平,我潁川當屬首屈!只可惜黃巾之亂,天下農耕數年荒蕪近半,糧谷收成日低,收成果脯尚嫌不足,哪里又有那許多余糧釀酒,當真是可惜我潁川的大好藝業。”
陶商聞言詫然:“潁川的釀酒,乃是當今天下之首?”
孔伷高傲的一抬頭,道:“那是自然!”
陶商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酒盞,暗道潁川釀酒乃是第一……第一釀的酒都這么寡淡,其他的地方釀的酒得是多不爽口。
想喝好酒,看來日后還是得靠自己。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的侍衛走入廳中,手中拿著一份簡牘,快步走到孔伷的身邊,將簡牘交給他了,并在他的耳邊寥寥數語。
孔伷的神情瞬間落寞了。
其實打從一開始見面的時候,這位夸夸其談的名士神色中就有幾分抑郁,此刻那種憂傷又顯得更加深刻了。
在察言觀色這方面,陶商還是頗具一些天賦,見孔胄愁眉不展,即刻關心地問道:“世叔,可是遇到了什么難辦的事?”
孔伷神思不屬,好半天才反應過勁來,朦朧道:“賢侄適才是在與吾說話?”
看來這家伙心里真是招了魔障了,這么大聲他居然聽不見?
陶商關心道:“世叔神思不屬,可是遇到了什么難處?若需要小侄幫忙,小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