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商長嘆口氣,無奈道:“既然公等不答應陶某的條件,今天這頓酒,我看……也就沒有喝下去的必要了!”
平正冷冷一哼,在這場宴席上第一次同意了陶商的意見,道:“陶公子所言不錯,既然是話不投機,那咱們也就不必再聊!”
轉頭看了看頗為躊躇的王匡和依舊擺出義正言辭神色的鮑信,平正長嘆口氣,暗道一聲真是可惜了。
好好的一場布局,愣是讓陶商這小子給攪和了。
豎子當真……可恨至極!
雙方此刻已是劍拔弩張之勢,陶商也不在挽留,沖著四位望族家主拱了拱手,道:“不送!”
平正沖著王允、皇甫嵩等公卿作揖拜別,轉身向著廳外走去,路過陶商身邊時,平正狠狠的一甩袖子,口中發出重重的一聲:“哼!”
汲縣鄭延亦步亦趨的跟著平正走出,路過陶商身邊,亦是“哼”了一聲。
溫縣司馬朗頗有內涵,沖著眾人作揖拜別,路過陶商身邊時,低聲道:“陶公子,朗告辭了。”
緊接著,野王縣李邵則也是有樣學樣,走到陶商身邊時,重重的一甩袖子,口中發出重重的一聲“哼!”,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出廳堂。
陶商愣了一下,隨即便沖著李邵的的背影揮了揮手,道:“慢走,不送。”
沒過一會,便見李邵怒氣沖沖的跑了回來,滿臉怒容的一指門廳,使勁瞪著陶商喊道:“不送什么?這是我家!該慢走的應該是你才對!”
………………
………………
掰扯了半天,一場談判不歡而散。
李邵等人此刻雖然是深恨陶商,但王匡畢竟是地方郡守,還有王允等也是朝臣公卿,利益歸利益,但這些人可不能輕易得罪,老頭還是恭恭敬敬的親自將這些人送出了府邸。
但面對陶商,李邵可就沒有這么好的臉色了,他沖著陶商狠狠的一甩袖子,鼻中發出了重重的一聲“哼”,一臉傲嬌神色的向府邸走了回去。
李邵的身影方才在門前一消失,便見鮑信一把拉過陶商,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責備道:“你這小子,忒的不識時務!剛才要了那一千萬錢的軍餉,便當知凡事需適可而止!怎么沒完沒了的還是呱噪索要個不停?這下可好,全完了。”
陶商驚詫的看著鮑信正義的臉龐,實在想不出這混蛋怎么能說出這么不要臉的話來。
“鮑將軍,剛才在李邵的府邸,我跟他討價還價之時,看您好像是挺樂呵的啊?也沒站出來阻止,怎么現在反倒說起陶某的不是來了?”
鮑信臉色紅了紅,心下暗道一聲慚愧。
誰說鮑信不是在潛意識里財迷心竅,暗中希望陶商真的能跟河內望族把這筆買賣談成呢?
王匡走上前來,長嘆一聲,搖頭道:“鮑將軍、陶公子,姑且不論孰是孰非,眼下惹惱了河內諸望族,這征討白波軍的糧秣和冬衣只怕是又沒著落了……如此,這討伐賊寇的時日,恐是遙遙無期……”
鮑信吸了吸鼻子,道:“好在本初在我等臨行之前,尚撥付了于我兩軍三月可用之糧,倒也不是不能一戰……”
王匡皺了皺眉,反問鮑信道:“白波谷地勢險要,自波城亦是依險而建,萬一三個月打不下來,拖到了冬天,后續的糧草和過冬等物接續不上,麻煩可就大了。”
鮑信聞言,亦是沉默不語。
半晌之后,卻聽王匡緩緩道:“昨夜本初來信,亦是催促我隨同你們進兵……若事有不濟,王某只怕也是難辭其咎……看來這糧草和冬衣,最終還得是出在河內的平頭百姓身上。”
可一想到連年戰事,河內百姓又多遭兵革霍亂,王匡心中不由有些不忍。
陶商在一旁見王匡長吁短嘆,搖頭道:“倒也未必。”
所有人都盡皆轉頭看向他。
卻見陶商微微一笑,言道:“河內諸位望族首領,一時半刻沒有想通很正常,但征剿白波軍的事情,畢竟事關三河安定,河內諸望族都是深明大義,頗曉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