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深明大義”四字時,鮑信不由發出了一聲哂笑。
陶商揉了揉鼻子,繼續道:“總之呢,陶某相信,河內諸望族都不是不講理的人,相信不久之后,他們就會主動上門賠禮道歉,答應我們所有的要求,并誠心懇求我們去替河內的百姓剿滅賊寇,還三河之地一個朗朗乾坤……”
越往后說,陶商的聲音便越小,因為他感覺這些人瞅自己的目光明顯都有變化。
那眼神……怎么形容呢?仿佛是再看一個異想天開的弱智……充滿了悲憫和同情……
王匡長嘆口氣,走到陶商的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陶公子……今日不過受了一時挫折,卻是不必放在心上,年輕人不懂人情世故,受些打擊在所難免,可卻千萬不要自甘墮落啊!”
陶商的眼角有些抽抽。
這王匡……看樣子是把自己當成失心瘋了。
陶商不是那種愿意在強詞奪理的人,他喜歡事上見。
長嘆口氣,陶商沖著在場諸人拱了拱手,挨個道別后,隨即領著許褚騎馬離去。
這些人既然不信,那就讓事實去驗證吧。
別人不信陶商,但許褚可是深信不疑,騎馬大概走出二里地之后,許褚見離的遠了,便悄聲問陶商道:“大公子,你說不久之后,那些世家望族的老不死的,會主動上門來賠禮道歉,這是真的嗎?”
陶商轉頭看向許褚:“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陶商這話差點沒把許褚逗樂了。
“大公子,好像打從第一天認識你,你就一直在欺騙某家。”
陶商聞言一愣,接著低頭仔細回憶和許褚相識相知的這些細節……
想了好一會,陶商不由得抬起袖子擦了擦汗……自己好像真是一直在糊弄他。
真失敗,又被手下鄙視了。
“沒話說了吧?”許褚得意洋洋的看著陶商,顯然為自己能把陶商噎的說不出話來而感到非常自豪。
陶商心下納悶:一個被自己欺騙了快一年的人……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不過這一次,我說的卻是真的。”陶商信誓旦旦地道:“如果沒有意外,不出三日,河內四大望族便會主動前來賠禮道歉,重新要求我們出兵!”
許褚不明所以,奇道:“你這話讓某家甚是不明……明明今天才鬧掰臉,三日后便來道歉,這些河內望族,為何要如此犯賤?”
抬頭看著遠處已經漸落的夕陽映出的殘紅之景,陶商的嘴角在不經濟掛起了一絲笑容——夕陽懸高樹,薄暮入青峰,真是好一副美麗的人間奇景畫卷。
“仲康啊……”陶商的神態仿佛被夕陽照射的迷離。
許褚吸了吸鼻子,道:“干嘛?”
“繳械的白波軍旗幟和衣甲,咱們還有嗎?”
許褚點了點頭,道:“還留著呢!你要干嘛?”
“今天晚上,讓白波軍再去光顧一次四大家族在河內的產業園吧……若是條件允許,連續光顧三個晚上也不是不行。”
許褚這才恍然大悟,驟然明白了陶商適才所言的三日后,河內望族們會登門道歉的真正含義。
“原來如此,你早這么說,我不就了然了!”
陶商將目光繼續放向遠處……
送飛鳥以極目,怨夕陽之西斜——河內之地的景色,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