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他后來已是不將自己的投誠當成了一回事,甚至還敢在明面上出賣自己,這小子……這小子!
楊奉揚天悲憤的大喝一聲,道:“陶商,楊某就算是死也絕不與你干休,必將化成厲鬼生啖汝肉,活寢汝皮……賤人啊!”
不遠之處,徐榮青銅面具下的嘴唇不由挑了挑,玩味道:“這毒咒發的真凄厲,做鬼都要生吃了你,你要是不死,他在九泉之下當鬼都當的不消停。”
陶商則是摸著光滑無須的下巴,認真的瞧著不遠處的楊奉,嘆道:“其實我現在真有點覺得對不起他了……你聽他剛才喊的那一嗓子賤人沒有,撕心裂肺的又充滿感**彩,著實是感人肺腑……”
徐榮瞇著眼睛,向著不遠處的戰團觀望了一會,點頭道:“幾名賊首已是被完全阻斷,插翅難飛,今日定是必死之局,你不過去跟他們作個最后的道別?”
陶商對這事本來沒興趣,但想了想,雖然時間很短,但也畢竟做了一陣的對手。
就由自己親自送他們上路,也算是對他們的一些尊重。
徐榮跟隨著陶商,來到了圍困郭大等人的圓陣之邊,徐州虎衛軍在許褚的指揮下,為陶商打開了一條通路。
戰圈之中,賊寇們與官軍們還在交戰,叮叮當當的打的有聲有色,但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完全是無用之功。
現在諸侯麾下,哪一家隨便派出一名校尉指揮,就能把他們輕松的收拾拿下。
饒是在這種情況下,楊奉和郭大依舊是各自為戰,不肯合作,足見彼此之間的深深恨意已是入了骨髓,昔日的兄弟卻淪落到這樣的結局,不免著實令人唏噓。真是應了那一句名言,愛之深,恨之切。
而此時此刻,韓暹和李樂已經失去了戰力,在原地悲然的看著四周越來越多的官軍圍了上來,臉上露出了絕望之色。
喊殺聲、怒吼聲、鐵器的碰撞聲在散著濃濃血腥味的戰場交織成一曲終章的送行曲。
執曲者陶商,此刻終于現身來到了他們面前。
“姓陶的!”看到了陶商,楊奉發出了嘶聲裂肺的呼喊,好像一下子找回了失去的體力:“姓陶的!我們事先說好的!你此舉絕非對待盟友之道!我楊奉對你,有功無過!”
陶商長嘆口氣,看了看地上遍布的尸體,搖頭道:“楊帥,這事你怨不得我,要怨,就怨你實在是太過貪婪了,你對我提出了超出我底線的要求,你的要求我無法做到,所以對不起,你必須要死。”
“奸賊!”楊奉凄厲的嚎叫。
“小狗!”突聽不遠之處,郭大亦是滿面鮮血,兇狠的瞪視著陶商道:“白波谷十余萬眾,昔日皆是各地難民,良莠不齊……你想要將他們全部收服,沒有我這當渠帥的坐鎮,簡直就是妄想。”
陶商微微一笑,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郭大渠帥在如此危難的時刻,還不忘了替自己強行尋找到一個生存的理由,不愧是一軍統帥,果然還是有兩下子……不過可惜,陶商要收服白波軍眾,只怕是真的不需要你了。”
說罷,便見陶商清了清喉嚨,揚聲道:“你的貼身調兵符印,此刻已經落到了胡才的手中,而胡才身為這次戰爭后,碩果僅存的一位白波軍帥,將會全力助我將十余萬白波軍民全部召攏,而他也將成為我徐州,第一位以黃巾余將的身份擔任要職的人物……當然,我相信他不會是最后一位。”
郭大和楊奉聽了這話,內心中完全接受不了。
十余萬的白波軍,是他們這次火拼內訌所爭奪的根本原因,想不到最后,他們兩個拼了性命爭相搶奪的東西,卻被那個引漢軍入谷的叛徒胡才,幫陶商牢牢的掌握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