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當看出眼前這個面具將領雖然沾點神經,但絕非等閑之輩,不敢大意,亦是謹慎接上,兩人你來我往的戰成一團。
而徐榮和韓當的身后,親兵們一邊防守廝殺,一邊有意識的將他們二人拱衛成了一個煙圈,讓他們二人誆在圈子內戰斗,以免出現差錯。
領兵與戰陣姑且不論,徐榮和韓當的武藝卻是在伯仲之間,他們兩個都是出身于北地的幽州之境,出仕之前久經北地霜寒考驗,又都多習鮮卑騎射戰法,一時之間,卻是難分輸贏。
但韓當和徐榮斗的乃是平手,孫家軍和金領軍卻不是,孫家軍的陣勢在時間的推移下,已經完全的臨近了奔潰的局面。
……
……
遠處的后方中軍,孫家軍的頹勢早就落在了袁術等人的眼中,只見袁術的眉頭皺起,滿色有些發白,下巴上修飾的整整齊齊的胡須,此刻一忽扇一忽扇的,卻是因為跟隨著因惱火而抖動的下巴在來回晃動。
袁術的心中,此刻非常不滿。
“天下人皆言孫堅乃是江東之猛虎,其麾下士卒怎地竟是如此不堪?連陶家小子的兵馬都戰不過?難怪他昔日受挫于荊州劉表!”袁術咬牙切齒,說話非常的不客氣。
袁術身邊,上將張勛已經看出了弊端,急忙諫言道:“上將軍,陶商的兵馬,裝備著實精良,我觀其不但是軍械充足,樣式繁多,且從將至卒,各個身披甲胄,全無疏漏,此等武裝軍容,別說是孫氏兵馬,換成是天下任何的一支兵馬,卻也是斗不過的,上將軍還需謹慎度之。”
袁術聽了,心中極為不喜。
“笑話!區區一介豎子,枉占了金陵城大好的鐵礦,才有今日之軍勢!蒼天無眼,大好河山竟給此子做嫁衣,袁某今日說什么,也要把這濡須塢給打下來!”
說到這,便見袁術突然大聲喝道:“劉勛、張勛、紀靈、橋蕤、李豐、樂就何在?”
六名戰將齊齊出班,揚聲回應:“在!”
“各引本部兵馬,速去支援孫賁,一個時辰之內,打不下濡須塢,便提頭來見!”
“諾!”
隨著袁術的軍令下達,一直在后方壓陣的袁軍兵馬終于出動,數萬步卒在袁術麾下六名大將的指揮下,直沖著濡須塢的城門前沖殺而去。
塵煙滾滾,黑壓壓一眼望不到頭的龐大步兵軍團,開始向著濡須塢的方向緩緩行駛而來。
袁術軍的陣中,負責總領三郡的劉勛將令旗一揮,便見排列于袁術軍陣前的最先頭的士卒們開始向前奔跑,而他們后方的士兵亦是開始接著前面的士兵們馳騁,然后是再往后的士卒們亦是提高了行軍速度……
不消多時,便見適才還是一步一步,中規中矩緩緩行進的龐大軍團,此刻驟然變成了滾滾的洶涌巨浪,呼嘯著壓向濡須塢前的戰場,他們不但在人數上遮云蔽日,且在氣勢上也是澎湃空前,每一個士卒的口中幾乎都在高喊著“威武”“沖鋒”等提升戰意的高昂口號,那是一種動力,一種支撐他們將敵人徹底粉碎的戰意動力。
終于來了,站在濡須塢城頭上的陶商冷眼一瞇,隨即轉頭對著陳登額首示意。
陳登明白陶商的意思,隨即號令城內的鼓角聲再次響起。
這一次的鼓角聲換了一個低沉的頻率,代表的是三軍暫時后移。
此刻孫家軍基本已經被金領軍打殘,毫無轉圜與留人的能力,唯有徐榮和韓當惡斗一場,在沒有分出勝負的前提下各自回撤,徐榮是因為將令,而韓當則是因為孫家軍終于拜托了噩夢,而他自己心中亦是有所恐懼。
金陵軍的實力完全超乎了孫氏諸將的想象,即便是當初與他們交手的洛陽北軍,在裝備普及上,也莫過于此!
太平公子陶商的名字,此刻已經是深深的烙印在了孫氏諸將的心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