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臧霸的話,昌豨的鼠目中驟然散發出了興奮的色彩,這家伙的鼻孔一張一合的,呼吸都似是變的有些粗重了,面皮上,也映射起了一些和平時不太一樣的潮紅。
天色較黑,臧霸又渾身疲憊,在火把的照耀下卻沒有發現昌豨的變化。
他只是伸了伸手,對著后方的道路指了一下,道:“昌兄弟引路,咱們先撤離此險地再說吧,那徐州軍的莽漢,稍后怕是會追上來的。”
正說話間,昌豨的斥候卻是匆匆趕將回來,稟報道:“昌帥,前方的官道上有些動靜,從山林中躥出了數百官軍,看方向,似是向我等這邊來了!”
昌豨還沒說話,臧霸的臉色頓時一變,他急匆匆的一拽昌豨:“不好!定是那徐州的蠻子們來了,快些走!快些走,若是讓那蠻子追上,大大的不妙!”
昌豨和他身后的那些兵卒心下莫名其妙,不知道臧霸犯的什么神經。
不過是一些連戰馬都沒有騎的步兵而已,而且聽斥候的匯報,人數也不是數百而已,他怕個什么勁?
昌豨安慰著道:“宣高兄勿驚,區區數百官軍步卒,兄弟我不用幾柱香的功夫,便為宣告兄掃凈!”
“嗨!”臧霸使勁的跺了跺腳,心中氣的不行。
你是不曾見到那狗熊般壯漢的悍勇,和他麾下兵卒的善戰才會這般說!
“休要多言,吾讓你速速回撤,你隨我回撤便是!”臧霸的語氣轉向惱怒,氣沖沖的對昌豨吩咐道。
說罷,還跑到昌豨的一名隨將的身邊,將他拉拽下馬,自己要騎上去。
昌豨見臧霸如今落難了,還在自己的面前擺大兄的架子,還動手去搶自己騎兵的馬匹,心中大感不爽。
他本就不是善男信女,心中對旁人也從無半點情誼,實乃是個心狠手辣之人。
他剛才乍然見了臧霸,心中就一直在盤算一個念頭,眼下見臧霸這等狼狽之相還要跟自己呈雄,更是堅定了他的信心。
昌豨笑呵呵的走到了臧霸的身后,對他道:“宣高兄,這匹馬不甚好,兄還是騎我的坐騎吧。”
臧霸轉過身,剛要稱謝,卻見昌豨從腰間突然拔出一柄鋒利的匕首,毫無預兆,對準臧霸的小腹,惡狠狠的刺了下去。
昌豨突然變臉的行為著實是太快了,也太突然了,他這下了死手的一刀,出乎所有人預料,包括他自己率領的兵將。
臧霸平日里也雖然知道昌豨為人薄情寡義,但卻萬萬沒有想到,他居然狠辣到這等境地,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對自己下毒手。
換成別人,恐怕連事是怎么回事,只怕便是立刻當場斃命了。
但臧霸身手高強,雖然不及許褚這等怪物,但在泰山軍中,也是以勇武著稱,他反應很快,在匕首刺到自己腹部前的一剎那,卻是急忙向后退。
昌豨的匕首還是扎入進了臧霸的身體,不過受傷的程度很明顯卻還沒有達到傷及到內臟的程度。
臧霸痛的大吼一聲,嚎叫著跌倒在了地上。
他用手捂住傷口,滾燙的鮮血順著指間向著地上如珠線般的流淌,鮮血滴答滴答的在地上形成了一片血攤。
“汝……汝這匹夫!”臧霸又氣又疼,五官扭曲,大聲沖著昌豨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