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廳之中,頓時鴉雀無聲。
所有徐,揚兩地的士族大家,公子名門,貴婦閨秀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禰衡和那哭喊的女子身上。
就連禰老翁都驚訝的瞪圓了眼珠子。
禰衡的臉色變的煞白,他猶如被榔頭捶過一樣,呆愣楞的站在原地,不明所以的看著這個哭嚎的婦人,腦中一片空白。
這女的……是誰啊?
那女子一手抱著孩子嚎啕痛哭,一手抓住禰衡的裸露在外面的胳膊,好似怕他逃走一樣,哭嚎道:“禰正平,我知道我出身卑賤,配不上你!也進不得你禰氏的高雅之門……但在魯國時,我能和你共度那三個月的良宵美日,妾認了,便是這清白身給了你,妾亦無怨無悔。”
禰衡的腦袋上冷汗淋漓,心中的不安和恐懼迅速變大。
那婦人繼續道:“可你當初答應我甚來?許諾我甚來?……你不辭而別也就算了,只是這孩子是無辜的啊,他是你的親兒子啊!為何你要狠心拋棄他?正平,我求求你,只要你肯認下孩子,妾便立刻投井自盡,絕不留在世上,耽誤你文人雅士的聲名。”
禰衡茫然的環顧四周,發現四面八方瞅向自己的皆是鄙夷之色。
在場的徐州世家,公子,文武,大家的臉上都是冷笑不止。
這什么人性!
一天天罵這個罵那個的,你看看他自己辦的這破事!
簡直就是畜生一般。
禰衡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臉上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你、你放手!你這賤婦!禰某不認識你!你休要胡言亂語,信不信我揍死……”
說罷,便見他一抬手,就要對那女子出拳。
“大膽!”
陶商重重的一拍桌案,冷然道:“眾目睽睽之下,你還敢殺人滅口不成?”
禰衡被陶商一喝斥,反應過勁來了。
“我、我沒有!姓陶的,你、你陰我?”
陶商眉毛一挑,道:“禰先生,你這話怎么說的?陶某派人在青州之地,將你的家眷和老父親盡皆接了來,是希望你一家團聚,可經過陶某的明察暗訪,這女子也是你的家眷,我接過來讓你一家團聚,有何不對?怎么你現在反咬我一口了?……呵呵,家風嚴謹,名人雅士,果然是雅的緊呀。”
“你、你……你胡說!你這是誹謗!我,我要,我要!”
“逆子你住口!”
話還沒等說完,便見禰老翁重重出言,打斷了禰衡。
禰衡驚恐的看向禰老翁,眼中全是委屈:“父親,這,不是你想的那樣!”
禰老翁不看他,只是瞅向那名女子道:“你這婦人,你說與我兒相好,乃是在何地何日,有何為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