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隨即開口:“我與正平于魯國相識,其時乃興平元年十一月,共度三月良景,期間我隨他游歷魯國、昌邑、昌樂、臨朐四地,正平于興平二年一月辭別于我,說是家有要事,當時我已有身孕,他說禰氏門風嚴整不能帶我入門,可我別無所求,只求他日后能夠把孩子接回禰家,我自不去叨擾于他,他也答應了,可是他這一走……便是再無音訊……嗚嗚嗚嗚~我可憐的孩子。”
禰老翁氣的吹胡子瞪眼。
婦人口中所言的時間和地點,與當時禰衡離家游歷之時,往回送家書的匯報的時間和地點分毫不差。
少時,便聽禰老翁繼續道:“你有何憑證?”
“這香袋便是憑證,這上面繡有你禰家的族印。”
禰老爹伸手一把抓過,一眼望去,渾身直打哆嗦,氣的差點沒背過氣去。
陶商不為人所覺得的快速和郭嘉交換了個眼神。
校事府成立多年,豈是白建立的?這些許小事和信息,讓那些常年在外面辦事的特務和探子弄明白,還不是手到擒來?
“嗚哇哇~~!”
突聽一聲哭嚎,卻是禰衡的正室夫人抱著孩子,從后廊不為人所見的家眷席間沖了出去,留著淚水奔出陶氏府門。
“夫人!”禰衡急的就要去追:“夫人!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冤枉啊!”
禰衡剛想去追,卻被禰老翁一把抓住。
禰老翁一點也不慣著他,抬手就是一個響亮的大耳刮子,直接給禰衡打的在原地轉了三轉。
“逆子!我禰家數代清譽,從此毀于你手!”
在外面找女子,說起來倒也是罷了,勉勉強強也能糊弄的過去。
但生了孩子不認,這猶如虎狼一般的棄子行徑,在這個以忠孝人倫為本的朝代,卻是足可讓禰家被人戳破了脊梁骨。
特別是今天還有這么多在場的徐州士族,公子,文人,家眷……
禰老翁能感覺到的出來,他們的目光中,都是深深的鄙夷。
陶商慢悠悠的對刀筆吏道:“今天歡慶五谷豐登之節,所發生的每樁每件,都記清楚了嗎?”
刀筆吏急忙道:“回太傅話,都記下了。”
“很好,即刻封存,明天我就派人給陛下送過去。”
“陛下?天子?”禰老翁渾身一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在他胸中蔓延。
禰家這丑事落在這么多人的眼里,就夠一說了……若是再呈遞給了天子?
“太傅,這、這不可啊!”
陶商笑看著禰老翁,伸手接過刀筆吏給他遞送過來的簡牘,顯擺似的在空中一晃,然后便轉身走入了后廳。
可以還是不可以,卻得看你們父子接下來的表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