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頓入冬酒,亦是陶商張羅宴請袁譚的。
兩人身上都披著毛皮大裘,煮著酒,吃著水果,暢所欲言的談心。
“兄長,眼看著就要入秋了,按時間算算,你來我彭城也算是有百天往上了吧?”陶商直接稱呼袁譚為兄長,顯得關系很是親密。
袁譚苦澀的一笑,無奈道:“轉眼間已是三個月過……呵呵,這三個月,袁某著實是如墜夢中啊。”
陶商一挑眉,笑道:“怎么?兄長此言莫不是在挑小弟的不是?是小弟對你不好嗎?”
袁譚苦澀的搖了搖頭,道:“不是……我挑的不是你。”
他下話沒有說,但是話中之意已經明朗……他是沒有挑陶商的毛病,他挑的,是自己的家人。
“兄長何必如此,不用跟我外道,這里就是你的家……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你我也算是一見如故,袁大將軍若是果真不拿好處來換你,小弟年底之前,自將你放回去便是。”
袁譚一聽,先是愣愣神,接著瞬時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賢弟……不!太傅答應肯放我走?”
陶商點了點頭,道:“兄長仔細思之,如今你在我的屬地,進退前程皆由我一言而決,我完全沒有必要騙你啊。”
袁譚使勁的點著頭:“那是,那是。”
少時,卻聽袁譚又道:“那敢問太傅,為何要如此對待我?”
陶商笑著道:“因為我感覺兄長是個真英雄,也是最有資格將來去繼承袁大將軍基業的,以商度之,當今天下的年輕一輩中,夫英雄者,唯兄長與商也……袁尚那樣的卑鄙小人,心如蛇蝎,乘個馬車四個人能讓他踹下來仨?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到令人發指!若是讓他做我的對手,當真是不配!”
袁譚見陶商如此承認自己并貶斥袁尚,心中不由的感動。
此人真乃吾之知音也。
卻見陶商微微一笑道:“不過兄長即使回去,翌日在交手的時候,勝利者依然還是陶某!我可以答應你,永遠也不會殺害兄長你,只會在這徐州之地,為兄長設一坐,靜侯兄長有朝一日能夠來此長居。”
袁譚被陶商說的心潮澎湃,心中暗道此人誠不欺我!
袁譚亦是道:“翌日我據河北,也當在鄴城為陶君設一坐,靜侯陶君有朝一日往鄴城長居……此生雖為敵,卻絕不相害。”
陶商笑著伸出手指,對袁譚道:“來,拉鉤。”
袁譚呆愣楞的看著陶商的小手指:“此乃何意也?”
陶商呵呵一笑,道:“此乃天底下最誠信的約定之誓,當世的君子都用這種方式訂立誓言。”
袁譚恍然而悟,隨即與陶商拉鉤了,并在心中暗自提醒自己,以后可得多讀書,讀好書,別弄得君子之間訂立誓言需要拉鉤這么簡單的道理都不知道,跟個傻子似的還得讓人家教。
二人正說話間,裴錢來到了亭子外。
陶商起身走過去,卻聽裴錢低聲道:“稟太傅,河北的使者許攸已經抵達了彭城,欲求見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