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的發展就是如此迅速,短短數年間,魏帝國的學術生態已經完全變了模樣。
五經十四家法所維系的上百年服務于士人家族的學術生態被郭某人用五千禁軍徹底毀掉了,再也回不來了。
荊州人里不是沒有一些清醒的人注意到了這一點。
只是若是沒有這樣的妄想,他們又如何能堅持著把家業傳下去呢?
而郭鵬并非不知道這件事情。
郭鵬對這件事情的了解還是足夠的,他在荊州埋伏的眼線位居全國之冠,荊州人的一舉一動,他都一清二楚。
經濟上的根基被鏟除了,但是思想上的根基還在。
思想上的根基也有延續性,若是不能連根拔起,未來未必不會禍亂朝綱。
所以他對荊州人的思想動態監視的非常緊密,荊州學業堂里的眼線也不止一個,學業堂里的那些學子們想什么做什么他都很清楚。
在現在這種狀況下,這群士人如果還抱有某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他是完全不介意多做一點什么事情,讓他們的幻想完全破滅的。
郭某人絕對不是一個寬容的人,這是可以肯定的。
皇帝駕臨荊州,這是荊州天大的“喜事”。
將軍朱靈和郭烈很早就接管了皇帝沿途所要駕臨的任何一座城市,對這些城市采取全方位的接管模式,派遣最精銳的部隊沿途保護皇帝的安全,確保皇帝的安全萬無一失。
荊州是個什么情況,他們很清楚,什么地方還有余孽,他們也在調查之中,這種情況下,就更不能放松警惕了。
郭鵬基本上是坐船抵達荊州的,沿途在幾座城市暫停,采買一些物資——他不允許當地官府隨便組織百姓給他提供什么特殊的待遇。
他出行所使用的都是地方倉儲內的物資,有什么特別的需求,則派遣內廷宦官去當地購買,自己花錢,不用地方政府額外支出,也堅決不允許擾亂民眾的生產生活秩序。
什么夾道歡迎之類的,是郭某人稱帝以后最厭惡的事情,堅決不允許,任何官員想在這種事情上拍馬屁,那純粹是拍到了馬蹄子上。
沿途州郡地方有一些人做了這樣的事情,被郭鵬當場免職,趕回老家種地去了,之后就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一個個的都學起了周亞夫。
蔡瑁很明顯知道這件事情,所以對于郭鵬的到來,他戰戰兢兢不假,不過也沒有做出什么過分的舉措。
他很清楚郭鵬厭惡這種表面功夫,當初他去洛陽述職的時候就很清楚。
所以他下令荊州官員不準有任何異動,全部都老老實實的守在本地工作,皇帝不來,你們不要動,皇帝到了城門口,你們再去迎接,不得有任何多余的舉措。
否則皇帝一旦生氣,那就不美了。
皇帝喜歡都是周亞夫那種到了營門口還關著營門不讓他進去的那種恪守規矩的人,你們要是不想丟掉官位,就老老實實的照著我說的做。
蔡瑁的威懾很有意義,荊州官員還就真的都這樣做了。
雖然荊州絕大部分官員連皇帝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
一生為官卻不知道自己效忠的那個皇帝長成什么樣子,這不得不說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現在皇帝來了,他們迫切的想要知道皇帝長成什么樣子,不過這樣的機會卻不是每個人都能有的。
有些官員運氣好,能看到皇帝,有些官員歐氣爆炸,還得到了皇帝的接見與問話,不得不說是極其幸運的事情。
皇帝一路走一路巡查,一路品味民生,像是一只驕傲的獅王巡視自己的領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