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時間學?那就壓縮一些課程的時間不就好了?五經就差不多,過去沒有標點沒有釋義必須要老師講授,現在不需要了!”
“傳我命令,削減五經的授課時間和考核次數!騰出時間學習格物學!不得有誤!”
郭鵬兩句話一說,學部官員就感覺自己大冬天的走在冰凍的河面上,忽然一腳踩碎了冰層掉到冰窟窿里,渾身刺骨般的冰涼。
搞沒搞錯?
老皇帝不是退位不做皇帝了嗎?
怎么又來管理學部的工作了?
這樣一來,袁嗣不就……
大家看向了袁嗣。
果然,袁嗣臉上的表情就和親眼目睹親人出殯一樣。
大家并不難以想象此時此刻袁嗣的心情,因為他們的心情其實也差不多,都是很絕望很痛苦的那種。
太上皇陛下真的是給了他們一個太大太大的驚喜了,驚喜的他們都快說不出話來了。
好一陣子,他們才能在心中接受這個現實。
接受這個郭鵬交出全部權力但是唯獨保留了監管學部的權力這一現實。
學部儼然成為了太上皇最后的堡壘,連皇帝都不會出手干涉的絕對的堡壘。
當他們好不容易接受了這個現實之后,卻發現還有更多的現實需要他們接受。
比如剛才郭鵬提起的【格物學】的內容。
現在科舉考試的內容已經很多,傳統五經教育已經被極大地壓縮了教學時間,那些接受經文教育長大的教師們已經難以接受頗有微詞了。
結果郭鵬還要進一步壓縮五經教育的時間。
這是要徹底打壓傳統儒門五經教育的勢頭嗎?
自從漢武帝罷黜百家以來,還沒有一位統治者公開宣稱要打壓儒學教育的。
原因無他,董仲舒改造之后的儒學思想就是非常適合統治,非常符合統治階級的利益,否則漢武帝也不是傻子。
表面使用儒家學說標榜自己的正統性與合法性,私下里卻使用法家的那一套,用權術駕馭群臣,用霸術對外擴張,宣揚漢文化的光輝。
因為披上了儒門的外衣,所以才顯得溫和、合理、有禮數,而不是單純的侵略和奪取,讓人家想反對都找不到借口。
可是郭某人居然要改變這一切。
儒家學說是帝王霸權最好的遮羞布,也是大家在私下搞各種骯臟交易最好的遮羞布,一旦扯掉,后果不堪設想。
你不能自己走了路就把橋拆了不讓我們走,這種過河拆橋的事情,你真的做得出來?
本來你用數學用農業用天文地理的知識不斷的擠壓五經的生存空間,已經極大地降低了五經的存在感,現在居然又要進一步壓縮,這……
你是真的不想讓這個國家長治久安是嗎?
更關鍵的是他們并不知道什么是格物學。
格物他們知道,出自禮記,格物致知是一種研究學問的態度和方法,為儒門學者所推崇,但是這不就是儒學嗎?
哪里來的格物學?
什么是格物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