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皺眉問道:“誰反對?”
“很多人都反對啊,別說民政部,工部,兵部那些人,內閣和財政部內部也有很多人反對,還是老一套說辭,說什么重農抑商為國之本,就不該允許西北搞商業,弄的西北農民不務本業,都去從事賤業。
之前沒出事就算了,現在出事了,不趕快罷黜西北賤業一勞永逸,難道還要撥款給西北,從國庫里拿錢去補貼賤業?這不是荒唐?有如此看法的人十分之多,拼命上奏表,天子也是無可奈何。”
任永連連搖頭。
司馬懿猶豫片刻,也搖了搖頭。
“這……未免太過分了。”
“沒辦法,農為國之本,商業是賤業,太上皇都沒反對過,當今天子又如何能反對?”
“那然后呢?”
“然后?天子當然不愿意西北商業被罷黜,好不容易發展至今,罷黜?這不就和前漢朝廷當年要放棄涼州是一樣的嗎?
所以天子大怒,當庭罷黜了三個喊得最兇的官員的官位,狠狠斥責了帶頭的民政部棗部堂,然后強行通過了現在的決議。”
“還有這種事情?”
司馬懿有些難以想象。
任永嘆息道:“就算現在這個局面都是天子大怒換來的,若是天子不管不顧,以棗部堂的資歷,西北商業早就完了,棗部堂可是元從老臣,跟隨太上皇二十余年,放在前漢,那也是門生故吏遍天下的人物啊。”
司馬懿微微點頭。
“棗部堂向來注重屯田和農務,據說當年,太上皇還是前漢上谷郡守的時候就在上谷郡協助太上皇辦理屯田事務,諸多老臣里,棗部堂的功勞可是很高啊。”
“那是自然,否則怎么那些舊官員都把棗部堂當做領頭羊呢?”
任永低聲道:“棗部堂資歷深,功勞大,素來強勢,王部堂資歷淺,功勞也不夠,在棗部堂面前抬不起頭,根本爭不過,若不是此番天子一力要求保住西北商業,眼下這局面就真難說了。”
司馬懿緩緩點頭,而后又皺眉。
“棗部堂素來都是太上皇的親信,西北辦商業也是太上皇的政策,棗部堂又怎么會如此反對太上皇的政策呢?我也是想不通。”
任永無奈的笑了笑。
“說來也是有趣,棗部堂入仕太上皇開始,就一直負責屯田事務,屯田數十年,功績遍天下,天下所有屯田農莊,都有棗部堂的心血在里面,棗部堂非常看重此事。
據說,棗部堂十分不滿意西北農戶大量經商而不專心務農,認為這是舍本逐末之舉,會讓農民變得懶惰狡詐,自私自利,一心鉆營錢貨,從而影響整個魏國的風氣。”
司馬懿愣了片刻,意外的發現棗祗的理由還挺有道理的。
這些年安南都護府關于商戶之間爾虞我詐的商業案件也是層出不窮,有些事情之離奇,以他司馬懿的心性都十分震驚,感到人心險惡。
這在以前倒是難以想象的。
“棗部堂所說……未必就沒有道理。”
司馬懿看向了任永。
任永猶豫片刻。
“其實我也是這樣看待的,但是吧,另一邊說的也有道理,西北氣候苦寒,再怎么辛勤勞作,地里打的糧食也沒有中原那么多,不經商,養不活那么多人,人要吃飯啊。”
司馬懿左右權衡,感覺的確非常難以做出決策。
眼下這個局面,還是皇帝爭取來的,說明皇帝并不愿意放棄西北商業,選擇站在他們這邊,只是條件較為苛刻。
還要啥自行車呢?
兩人只能思考待會兒該怎么對付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