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他默默的點了點頭。
“既然找不到了,那便算了,這世道,連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更何況是他們……罷了,罷了。”
曹純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說。
十七年間,天下激蕩,風云變色,群雄爭鋒,山河破碎,太多太多的東西被改變了,太多太多的人被殺了。
不管是高官,還是黎庶,高貴者,低賤者,在亂世面前,連狗都不如。
亂世啊。
沉默了一會兒,望著靜靜流淌的河水,郭鵬忽然開口了。
“子和,當年,這條河上凍,正月時分,我在這里鑿冰捕魚給母親吃,你可知道我當時在想些什么?”
聽郭鵬這么問,曹純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郭鵬的心思,他是越來越不敢揣測了,郭鵬的威望和威嚴都越來越重,隨便說句話都能讓身邊的人膽戰心驚,雖然他從未隨意懲罰過任何一個人,但是也不知道是為什么,曹純越來越不敢隨意和郭鵬說話了。
當初隨口可以喊出的大兄,現在哪怕是在私下場合,郭鵬要是不提,他也不敢喊。
他并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只覺得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多事情,包括這件事情一樣,都在變化。
所以他的回答就是三個字。
“不知道。”
還是這三個字最安心,沒錯。
郭鵬扭頭看了看曹純,嘴角微微勾起。
“不知道便不知道,不知道是好事,你只需要知道,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從來沒有忘記過我到底是為了什么而走到今天的,那個時候我心中所思所想,與我現在所思所想,并無不同,我從未迷茫過。”
郭鵬緩緩站起了身子,拾起一片扁平的石塊,甩手一扔,石塊在河水面上打了五個漂才沉入水中。
“你也不要忘了自己是為了什么而跟著我,是為什么而走到今天,若是不記得了,就來問我,我能告訴你答案,但是千萬別自己瞎想,自己瞎想,想著想著,就要出問題。”
郭鵬轉過身子,又拍了拍曹純的肩膀,便走到了馬邊上,在親衛的服侍下跨上戰馬,策馬緩緩而去,再也沒有回一次頭。
曹純看著郭鵬離去的背影,思來想去,也不明白郭鵬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是不管怎么樣,只要聽郭鵬的話去做,就沒有錯。
曹純是這樣理解的。
從小聽話聽到大,他習慣了,既然沒錯,那就一直聽下去好了,郭鵬是不會害自己的,曹純對此十分確信。
曹純快跑了幾步,翻身上馬,隨著郭鵬的背影緩緩前進。
舒邵死后,整個沛國再也沒有任何可以抵抗郭鵬的力量存在,也沒有什么愿意抵抗郭鵬的人存在。
郭鵬派了五路兵馬掃蕩沛國,沒有遇到可以阻擋大軍前進的敵人,沛國很快就被郭鵬掌控了。
不過也沒什么所得,整個沛國在戰亂、疾病之中被損毀的很嚴重,舒邵治理沛國多少有點成效,但是比起黃巾之亂前,就差的太多了。
所以郭鵬的大軍雖然進展順利,可是后勤跟進就有些困難,于是郭鵬放慢行軍速度,配合后勤部隊打通糧道,給他們減輕壓力。
于是在十月中旬,幾路大軍齊聚在了蘄縣,郭鵬在蘄縣宴請眾將,慶賀第一階段的勝利。
然后,就得到了袁術的軍隊進抵龍亢布置防御,抵御他的進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