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鵬和袁術很久沒有見面了。
記憶中那個眼高于頂目中無人且高傲無匹的袁公路如今居然成了這副模樣。
白發蒼蒼,面容枯槁,臉色蒼白,眼窩深陷,顴骨突出。
身上臉上都是血,活脫脫一副將死之人的模樣。
“你們毆打他了?”
郭鵬皺著眉頭看向了身邊人。
曹休立刻站了出來。
“袁公路方才辱罵將軍是背主之賊,屬下氣不過,就給了他一拳,身上的血跡,是他殺掉了自己的家人所致,并非我等毆打。”
郭鵬不悅的搖了搖頭。
“即使敗了,即使是篡位之賊,袁公路之前也是大漢的衛將軍,位在我之上,如今一沒投降二未屈膝,可殺不可辱,我尚且不能折辱他,又怎是你可以施以拳腳的?待會兒出去領二十軍棍,以后記著什么是上下尊卑!”
“是!”
曹休心有惴惴,意識到自己好像犯了一個錯誤。
周圍文臣武將紛紛噤言,不敢出聲。
袁術聽到了郭鵬的聲音,費力的張開了眼睛,一瞧,這威風凜凜的人果然是郭鵬。
“郭子鳳……你來了……”
他的確很虛弱,虛弱到了連說幾個字都發不出聲音的地步。
郭鵬盯著袁術看了一會兒,擺了擺手。
“你們所有人都出去,離開這座宮殿,在宮殿門外守著,不準任何人進來,我有話要單獨和袁公路談論。”
“這……”
部下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頗有些意外。
“將軍,這是不是太冒險了一些?”
郭嘉湊上前來。
郭鵬盯著郭嘉看了一眼,郭嘉頓時縮了縮腦袋。
“袁公路已經虛弱到了這個地步,又被綁縛,他能如何?”
屬下們不敢再多說什么,紛紛按照郭鵬的命令退了出去,退到了宮殿之外,將宮門關上,列隊整齊,等待著郭鵬從里面出來。
聽到了關門聲,郭鵬松了口氣,把頭盔拿了下來,放在了一旁,又把佩刀卸了下來放在一邊,就在袁術登上皇帝寶座的臺階上坐了下來。
袁術此時就被放置在臺階下面,郭鵬坐在臺階上俯視著袁術。
“行軍打仗就是累,一身盔甲少說得有五十斤,再加上頭盔,佩刀,稍微拿下來些什么都覺得舒坦,所以我一點都不喜歡打仗,就喜歡穿著舒適輕便的衣服在家里陪陪妻兒,聽聽樂曲,享享樂,那真是無上的享受。”
郭鵬沒說什么很應景的話,倒是抱怨起了行軍之苦:“哪像現在打仗的時候,成天穿著盔甲都不敢卸下來,天又冷,這風吹在臉上就和刀子在臉上刮一樣,還沒有婆娘給暖被窩,對吧?”
“你從濮陽打到我這里,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
袁術費力的抬頭看了看郭鵬。
“當然不是,只是來稍微抱怨一下,公路,你若不稱帝,我又怎么會來到這里?我又怎么能來到這里?是因為你稱帝,所以我才來了。”
郭鵬微微笑了笑:“你這皇城是真的還不錯,富麗堂皇,很氣派,可惜防御力不足,守城的人也少,人心散亂,片刻就被攻破,一點兒也不稀奇,只是我沒想到的是,你居然舍得下手把家人都給殺了……這是馮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