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內,連著五人上表。
他們代表五個士族頭部家族,各自請立各自家學為正統圣人學,罷黜其余家法,正式和其余家法決裂,投向了正統的懷抱。
這不僅是一種態度,也是一種趨勢,他們的發聲直接分裂了士人集體,使得部分士人試圖進行的大串聯行動直接破產,不可再行。
已經有人投入了皇帝的懷抱,已經有人背棄了士人集體,他們選擇了皇帝,而不是選擇大家,奔著更好的政治利益去了。
非暴力不合作運動直接失敗,郭鵬的統治沒有陷入危機,政府也不會停擺,士人們的必殺絕技已然失效。
于是郭鵬大喜,晉升工部員外郎賈逵為工部右侍郎,表揚他在田豐手下辦事得體,且【能言敢言】,【頗有膽氣】,賞賜了一些物品。
又晉升財政部員外郎桓典為財政部右侍郎,褒獎桓典【深明大義】,給與一定的賞賜。
這兩人顯然已經是簡在帝心的人物了。
這給一些士人造成了沉重的心理打擊。
有人旗幟鮮明的支持皇帝,旗幟鮮明地站在皇帝那邊,已經分散了士人們的力量。
這就意味著無論如何,皇帝也有人可用,雖然不是那么多。
士人如果不能站在統一戰線上對抗皇帝,就不能讓皇帝讓步,因為皇帝還有余地。
有些家族會得到皇帝的任用,就此大大興盛,有些家族則會失去政治權力和地位,被人打壓,迫害,極有可能失去傳承。
這里頭的危險性……
未免也太大了。
這五人在十二月中上旬接連發聲之后,最開始洶涌澎湃的反對浪潮之聲已經開始退熱。
很多人開始掂量自己原本的選擇,掂量自己是否可以承受相關的反噬,更有甚者開始私下里和這五人接觸,想著能否改換門庭,取得一個相對安全的承諾保障。
五經十四家法并非獨立自主各自發展的十四個脈絡。
東漢的士人們也并非僅僅只學習自家家法這一本書。
很多人都是通曉五經,對五經的各種家法都有了解,對各種家法之間的不同和微言大義的不同解釋也有了解。
比如蔡邕就是一個全能型學者,盧植也是全能型學者。
東漢朝廷當年就對通曉儒經數量多的士子另眼相看,更加促使更多的學子有條件的話就去多學習別家家法,融會貫通。
說句不好聽的,當今天下只學本家一家家法的士子幾乎沒有,最少也是學習兩三個家法用作比較的。
所以,最不能接受這一結果的是那些傳承不同家法且有授徒資格的家族,亦或是恰好沒有學習到這五種被選中的家法的士子,這些人的數量的確不少。
但是算上危險系數之后,恰好學習了被選中的五種家法的士子們,這心思就開始活躍了。
他們意識到自家沒有家法傳承的資格,跟著這些有傳承資格的家族鬧騰,萬一輸了,上了朝廷的黑名單,沒地兒說理。
五經家法的解釋權被誰掌握,和這些二三流士人家族的士子并沒有什么關系,他們還是一樣的學,一樣的鉆營,一樣的爭取被選中的機會,不會有什么改變。
而自身的確也是學習了被選中的五種家法,將來就算要走這五種家法的路子,也不會說不出這里頭的微言大義。
士人反抗群體之中出現如此這般分裂的趨勢之時,郭鵬頒布了第二道圣旨。
【雖然黃龍殿會議還沒有召開,但是經過黃龍殿會議商討之后決定的五經圣人法就是魏帝國的官方學術和思想的代表,屬于整個魏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