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德宇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離開蘇遠,也許是因為不想面對現實,不想面對蘇遠,所以才跑了。
他一直抱著丁悅的尸體。
一刻都沒有松開過。
現在天色黑暗,沒有月光星辰,也沒有路燈,他看不清楚周圍的一切。
本能的害怕起來。
人在黑暗當中,是非常害怕周圍情況的。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他想報仇,但卻連臨州市都跑不出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感覺到自己的左手越來越痛。
這讓他無法理解,之前的時候一點感覺都沒有,怎么現在開始痛了
而且這種痛,讓他無法忍受。
“嘶”
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倚靠著墻壁摸索,找到了一家開著門的小飯館,躲了進去。
小飯館很小,只有一家店面,前面是桌椅,后面就是后廚。
這里沒有喪尸,他把丁悅的尸體放在桌子上面,然后去把玻璃門給關上,然后鎖起來,隔絕了外面的喪尸。
他忍著手掌上傳來的劇痛,跑進了后廚當中。
翻找了許久,找不到手電筒,于是直接把灶臺上灶火給點燃了。
有了火焰的光芒。
他舉起自己痛苦的左手,把上面纏著的布條給解開。
布條是之前掏出別墅的時候纏上去的,布條早就已經被鮮血染紅,再加上之后用手挖喪尸的肚子,布條上面還殘存著一些細小的血肉。
解開布條的動作讓他苦不堪言,甚至慘叫不斷。
因為裹的時間太長,布條甚至跟傷口上的血肉粘連在一起,他在解下來的時候,等于是在撕扯自己的血肉,那種痛苦,是個人都受不了。
此刻他解開到最后一層,想著長痛不如短痛,于是直接用力一扯。
“呃啊”
他捏著自己的手腕,躬身痛苦,甚至跪在了地上,不斷的喘息。
冷汗從他的腦袋上面滴落下來,雙眸在這一瞬間通紅無比。
好一會兒,他才緩過神來。
習慣了手掌上的疼痛,他咽了口口水。
抬起自己的左手,他看到了手掌中間血肉模糊的槍洞,傷口的周圍還有燒灼過的痕跡,這是他用手擋在槍口上的時候所導致的。
他想動一動左手的手指。
但是他發現,不管自己怎么用力,整只左手仿佛都沒了知覺一樣,根本動彈不了。
整只手就像是僵在了那邊,除了手掌上傳來的疼痛,其他什么都感覺不到,仿佛這只手已經不是他自己的一樣。
而且。
仔細觀察的話,可以看到傷口的周邊有紅腫。
顯然是已經感染了。
范德宇坐在后廚的地上,借著灶臺的火光,盯著自己的左手。
他忽然害怕起來,害怕自己的左手已經徹底沒用了。
“不行,不能這樣,動啊你特么給我動一下啊”
他著急了,直接用右手去掰左手的手指。
掰是能掰動,但卻沒有任何的感覺。
范德宇看著自己的左手,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他自己捏著手腕,腦子里思緒紛飛。
他忽然想起來,當初他們還在別墅里的時候,蘇遠給他們科普過,如果自己被喪尸給咬了,要及時給自己做截肢,因為只有截肢,才能保住自己的命。
當時蘇遠講的很清楚,截肢的方法和注意情況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