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比上山輕松不少,而且吃了丹藥之后,雖然只是穿著破爛的道袍,卻絲毫感受不到寒意。
信里面讓徐長安吃了這藥,然后去參加蜀山弟子選拔,能增加幾率,徐長安絲毫沒有猶豫,一口吞下藥,頓時渾身燥熱,一陣陣藍光似乎要投體而出,徐長安只聽到聲脆響,似乎什么東西破碎,來不及多思考,一陣劇痛傳來,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往下落。
那種深入骨髓的痛讓他痛不欲生,不停的在地上打滾,不知道過久,那種疼痛如潮水一般退去,渾身黏答答的,他用手一摸自己的額頭,攤開掌心一看,只有一層黑黑的泥垢,徐長安頗為嫌棄的甩開,向四周打量了一圈,發現并沒有能夠整理的地方,便直接沖出了山洞。
徐長安此時雖然看不到自己的樣子,但也能想象得出來,此時的自己應該和只泥猴子差不多。
暮氣沉沉的年輕人躺在竹椅上,瞇著雙眼,愜意的享受著金秋。
一股惡臭傳來,比村里豬圈的氣味還濃烈,面前突然多了一個泥猴……哦,不,是個泥人。
“有水么?”徐長安的聲音中帶著急迫。
當徐長安出來的時候,換了一件新衣服,渾身清爽。
目若朗星,齒如編貝,膚若凝脂。用來形容此時的徐長安再也貼切不過了,若非眉目未變,這年輕人怎么也認不出徐長安來。
“你在山上遇到了什么?”徐長安才想開口,突然想起了時叔那嚴肅的面孔,再想到時叔繞了那么大一個圈子告訴自己這些事,立馬閉上了嘴,瞪大眼睛看著這年輕人。
那年輕人也沒惱,只是淡淡的笑道:“我叫卿九。”
卿九好像陷入了回憶之中。
“下面這個村子叫做夢安村,誰也不知道第一批祖先來自何處,村子里只有洛和卿兩姓,而我,是當個整個卿氏宗族年輕一代的老九。”
“我們卿、洛兩氏有一條共同的祖訓,就是不許任何人上山。那一年,我才十八,我、洛承和洛靈兒不遵古訓上山,我們出發的時候是春天,結果一路上經歷了春夏秋冬,我們一直走啊走,除了每天經歷春夏秋冬之外,便是在不停的行走,我們不知道饑餓,也不知道勞累,只知道尋找。”
“直到有一天,山上來了一個人,一個奇怪的黑袍人,背著一塊大石頭上山,下來的時候才把我們給帶了出來。”
徐長安心頭一震。
黑袍人……那是時叔么?
卿九繼續說道:“當我們出山的時候,那黑袍人趁我不注意,不知道給了洛靈兒和洛承什么東西,出來之后他們便了無蹤影,只留下我一個人。”
那卿九清秀的臉突然變得有些猙獰:“你知道我們在里面過了多久么?”
“永和九年!”卿九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
徐長安在腦袋里迅速搜索“永和九年”的相關信息,終于想起了說書人口中的故事,那個故事也是永和九年,細細一算,徐長安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年輕人是那個年代的人。
“一……百年前?”
“準確的說是一百一十五年前,我出山已經十五年了!”
卿九突然一笑,笑得讓徐長安有些發毛。
“剛才的澡洗得舒服么?”
“舒……服。”
“那就好好睡一覺吧。”卿九的聲音似乎有奇特的魔力,徐長安緩緩閉上了雙眼。<!--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