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皇子醒來時,身旁的爐子正滋滋作響,那些柴火不時的冒出火星。
他眼前一片模糊,似乎是回到了那個帳篷里,吳一用還如同往日一般縮在角落里,桌子上隨時備著酒和燒得滾燙的羊肉,他還記得吳一用和他討要一塊羊皮來著。
他想抬起手來,一陣酸麻自手臂傳往全身,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發現全身破破爛爛,身上盡是傷痕。
隨著一陣陣疼痛的襲來,記憶如同潮水般襲來,他的臉色瞬間變了,青紅不定。
吳一用嘆了一口氣,沒有說什么,只是站了起來,倒了一杯溫好的酒。
“喝點酒吧。”吳一用把酒杯遞了過去。
大皇子費勁的抬起自己的手臂,一飲而盡,過了良久,他才低聲問道:“你是怎么把我救出來的。”
吳一用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他,反而問道:“你可記得你是怎么輸的?”
“輸”這個字,他咬得極其的重,也極其的刺耳。
可吳一用偏偏就說了,管他是不是皇子。
大皇子正想發作,不過他抬起眼看了一下吳一用,立馬閉上嘴,吳一用的眼神和當年他的師傅一般,嚴厲中帶著一點失望,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他便很害怕別人再用失望的眼神看他。從他記事開始,他父皇對他失望過一次,他老師對他失望過一次,自此之后,他便再沒讓你失望過。
可吳一用的目光,讓他知道了自己有多么的失敗。
其實不難想象,若此事傳了出去,那他以后便淪為了別人的背景板,以后只要一提起蘇青和徐長安,別人便會豎起大拇指:“哦,就是以匯溪和通竅境打敗小宗師巔峰的大皇子的那兩位么?”
每每想到這個場景,他便不敢抬頭看吳一用。
他知道此番吳一用確實是費了很大的功夫才能請到魔道中人相助,若是他自己,他根本不屑于結交那些人,若真的是那樣,恐怕這次他會敗得更難看。
他把頭深深的埋了起來。
“你可知道此次輸在哪里?”吳一用的語氣很淡,把酒推到了靠近他的一邊。
大皇子撐著坐了起來,眼睛中的精芒表示著他的不服輸,他咬著牙說道:“輸在大意,早知道別和他們廢話!”
吳一用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大聲喝道:“蠢貨,至今還不敢面對自己真實的一面。”
大皇子才想開口,就看到吳一用一下站了起來,指著他的鼻子大聲說道:“你是敗在你的自傲之上,你看誰都不如你,你看不起北蠻的大王子,看不起你的二弟,看不起你那個叔父的兒子,你自己想想,若你只靠二百騎鐵浮屠,你能回來么?還能烤到爐火么?”說罷,他狠狠的一腳踢向燒得正旺的爐子。
大皇子低下了頭,沒有反駁。
他也沒有機會反駁,他當初的確認為靖安王的兵就和滿山跑的牛羊一般,沒有任何的危險。他也覺得,徐長安和蘇青怎么都不是他的對手。他更加覺得,江湖中沒人敢出來相幫。
可惜的是,他沒看到三劍破了鐵浮屠,沒看見他所認為滿山跑的牛羊逼得鐵浮屠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戒備,更沒看到自己被挑在大戟上的樣子。
他一句話沒發,低著頭,緊緊的握著拳頭。
吳一用罵完之后,也沒有說話,只是在一旁喘著粗氣。
良久,大皇子苦澀的張開了口。
“我是怎么回來的?”
吳一用沒有說話,拿出了一個錦盒,丟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