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晦明短暫的失態之后立馬恢復常態。
雖說是父子關系,可畢竟眼前的徐長安不是他!
那白衣勝雪的風流人物,千百年出了那么一個就是蒼生之幸。他怎么都不相信,父子兩絕代,占盡風流!
他又低眼看了一下徐長安,樣貌倒是不差,比起其父猶過之而無不足,可這眼神,氣質,那一股精氣神,卻沒了半點前人風韻。
他微微的搖了搖頭,回過神來。
雖說當初那位他想鞍前馬后而不得其門,可如今看看他的兒子,風采失了八九。
一身鞭痕,滿臉血跡。看來是自己孫兒的杰作,想到當年那位不愿高看自己半分的白衣將軍,他此時竟覺得胸中快意,若不是此時位居長安,他真想仰天長嘯,放聲狂歌!
“你看不起我不要緊,可你兒子不如我孫子!”想到此處,他嘴角的微笑溢了出來。
老軍醫冷哼一聲,盯著他,沒有說話。
何晦明之前的確被“平山王世子”這個名頭給嚇了一跳,還下意識的以為圣朝要變天了,可當他看到了徐長安的模樣,便不再在意了。
若是真正有實權的平山王世子怎么會被自己的乖孫打成這副凄慘的模樣,他一下就想通了各中關節。
這個平山王世子不過是一個虛銜,用來寬天下人的心罷了!
想不到當年他白衣飄飄,睥睨天下。可如今呢,到頭來自己的兒子還不是成為了別人利用的棋子。
越這么想,他越對徐長安看不起,越發的對自己的孫兒滿意。
好歹自己孫兒幫的人有可能是未來的圣皇!
只是他忽略了一點,徐長安雖然凄慘,可他的孫兒更加的凄慘!
若是他知道徐長安和蘇青跨境戰勝了軒轅熾,只怕他怎么都高興不起來。
何晦明高傲的抬著頭,看了一眼徐長安,然后看著老軍醫,冷哼了一聲。
“老東西,你還沒死啊!”老軍醫皮笑肉不笑,反唇相譏:“老家伙,你剛剛若是來慢上半柱香,只怕你孫子死了我都還活蹦亂跳的呢!更別說熬你這頭縮頭烏龜了!”
何晦明早就查探過自己孫兒的情況,雖然受了一些內傷,可也不是什么嚴重的問題,看來這老東西還是有所顧忌,要不然只怕一掌自己這孫兒都承受不了。
老軍醫斜了何晦明一眼,多年的老對手,別人眨下眼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可不是怕你們何家,只是不屑于欺負小輩而已,要不我們兩來試試?”
說著他還真挽了挽袖子。“老子今天索性把你另外一半邊臉給打黑了,省得龜子龜孫禍害長安。”
之前他都沒動殺心,可聽到了這話,何晦明頓時勃然大怒,眼中殺意迸發。
他這一生,不怕別人滅他族,不怕別人侮辱他,就是受不了別人要他的命。
只要他在,何家就在,只要他還有生機,何家即便只有他一個人了,他都能再創造出一個何家來。
何晦明眼中戰意涌動,咬著牙怒道:“韓士濤!你當真要和我過不去?”
老軍醫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又齜起了大黃牙:“我還以為你記不得我叫什么了呢!我就是和你過不去那又如何?”
老軍醫挑釁的看了看這位何家的老祖宗,挑了挑眉,用下巴朝著他勾了勾,一臉的不屑。
何晦明眼睛滴溜溜的轉,他之前自然是打不贏韓士濤,可是如今這么些年過去了,他雖然有了進步,可還是有些不愿意冒險。
老軍醫知道這老烏龜的脾氣,也算準了他心中的遲疑,叫囂道:“來啊,來啊,老子這么多年沒訓過你了,看看你是否有進步!”
這么一說,何晦明又遲疑了一下。
不過怎么說,他還是何家的老祖宗,這是還是長安,而且還當著刑部那么多人的面。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腳底抹油就溜,當然,如果老軍醫強到能威脅他生命,那就得兩說了。
何晦明想了想,手一伸,天邊傳來了呼呼的風聲,來勢洶洶。
一柄大刀在皎月之下,顯得格外的鋒利,刀刃上閃著寒芒,看似從月亮之上旋轉著,呼嘯而下,而后重重的插在了地板之上,刀身一顫,一陣陣顫音傳入了眾人的耳朵。
雪刃,一柄極其出名的武器,就是不知道在何晦明的手上,到底染了多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