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晦明點了點頭:“不破不立,最近也想清楚了一些事。”
“我記得義父曾經說過:人活著,就還有希望。”義父還是大樹,要庇佑著何家的子孫成長。
“難道真的老了么?護不了你。”
“雛鷹終要長大,我都已經不惑了,你怎么還把我當小孩子看。”
何晦明低下了頭,這么多年來,自從何景淮的爹走了之后,這何江橋視何景淮為己出。人心都是肉長的,他也視何江橋為己出。
其實若不是他和自己走得那么近,怎么可能只是一個區區副都御史。
“這些年,委屈你了。”他緩緩的說道。
何江橋笑笑:“我也只是想知道更多的真相,不然誰不愿在義父跟前侍奉義父呢?”
何晦明看自己的這位義子,手微微一抖,聲音有些嘶啞。
“可人活著,只需活好眼下就好。”他一把抓住了何江橋的手。
何江橋移開了老人的手,這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這位曾經叱咤風云的老人眼角含淚。
他有些不忍,轉過頭去,擦拭著自己的臉頰。
“義父忘記了我原本姓什么了么?”
老人心里一驚。
“是啊,我原本姓陸,名江橋。我不僅是您的兒子,景淮的叔叔,同時也是子昂的叔叔。”
“您曾經和我說過,當初有一群黑衣人,找您以人精氣煉燈,然后助您入凌道境,成為大宗師,被你拒絕了。”
老人點了點頭。
“我姓何的雖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一些大是大非認得清。”
青衫中年人轉過頭來:“我今日想認祖歸宗,可以么?”
老人搖了搖頭:“我是不愿意的,其它日子你若和我說這句話,我定不阻攔。可這個節骨眼上,卻是不成。”
“戰亂已起,三家的身后必定有那群人的身影,我就是不愿受制于人,寧愿散盡容華,甘愿在長安城下做一個農夫。”
“我都不愿冒的險,我也不希望你去。”
何江橋沒說話,低下了頭。老人盯著那個幾乎枯死又生了新芽的樹。
“可我阻止不了你的,我知道,是吧?陸江橋。”
中年人猛地抬起頭來,看著自己這位曾經的義父。
……
圣皇派出去試探的三位官員都回了話。
在他的預想中,何江橋必定會參楚家一本,若不是當時何家尚在,圣皇早重用這個人了。
段志明楚家的人,去往秦家,肯定這兩家關系更加的緊密,為秦楚兩家拖延時間,大說好話。
至于方望的表現,則在他的預料之中。
出乎他預料的是,何晦明。
這三人不僅僅是去試探別人,更是圣皇對他們的考核。
還未考核之前,圣皇已經在心里對何江橋和方望打了個“甲”的成績。可他怎么也沒想到,何江橋不要這份成績。
他從楚家回來之后,大夸楚家忠義,不僅如此,還拉攏了一群和秦楚兩家有千絲萬縷的官員,為最近出現的風言風語辟謠。
其實弄這些,圣皇一個字都不會信,他們也都知道,可他們只想拖延一點時間。
到底是什么讓這個自己本欲重用的大臣倒戈相向?
是金錢?還是官位?
圣皇搖了搖頭,若是何江橋真的在乎這些,早就改姓了。
難道又是那群人出來了?除了這個理由,他實在想不到什么理由能讓一個好臣子變質,放棄了自己兢兢業業經營幾十年的形象。
圣皇眉頭緊緊的皺著。
那一群人,每次都會弄些事情出來,太平或者百姓的生命他們根本不看在眼里,可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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