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便自己費力的轉動輪椅,坐到了書桌前,用衣角仔仔細細的擦拭著。
“別以為我不敢殺你,沒了你,對我沒什么影響;甚至沒了越地,那又與我何干?玩游戲就該有玩游戲的樣。”柳承郎擦著桌子,聲音很冷:“你,和他們,都是棋子而已;甚至連狗都不如!”
坐在門邊的王匯海轉過頭來看著陸江橋一笑。
陸江橋低下了頭,不敢言語。
柳承郎轉動輪椅,慢慢的移向門邊,邊移邊說道。
“陸家,前朝士大夫家族,前朝末期,陸韞蘊幾乎以一己之力故布疑陣,阻擋了圣朝大軍七天七夜,端的是個奇才;隨后陸家雖說日益凋零,可也出了一個陸子昂,可對比起先人來說,也是丟人得很。”
聲音不疾不徐,可陸江橋的耳邊猶如重鼓在擂一般。
“之前還有一個陸家人,聽說很小的時候被一個姓何的老頭收養了。”
陸江橋心底一道驚雷炸起。
柳承郎也恰好到了門邊,王匯海急忙站了起來,候在了門口。
“你什么目的我不管,只不過你也別來試我的底線。對于我來說,你們不過是棋子,不好用換了就是。”
“有些問題,你我都清楚得很,那三個老東西也不是一條心,我們來到這里只是各取所需。”
“你過你的江,行你的橋。可千萬別想著探我的路,惹惱了,翻了你的江,斷了你的橋。請吧!”說著,用手做了一個送客的姿勢。
陸江橋心里翻起驚濤駭浪,有些事情就連義父都不知道,結果才到越地幾天,便被人家摸了個透徹。
他每一步都異常的沉重,每一步都異常的小心。和柳承郎處于一屋的時候,他都覺得猶如泰山壓頂,喘不過起來。
當他踏出屋子的第一步時,終于松了一口氣。
“記住,現在當務之急是怎么抵抗姜明即將到來的第一波攻心之戰。”
聲音在陸江橋的身后響起,他轉過身,那道身影也轉了過去,費力的朝著書桌移去。
“領命!”陸江橋雙手抱拳,恭敬說道。
……
姜明剛剛哭過,對著那堆尸體,甚至有些已經看不出臉的樣子了,只能通過戰甲判定是自己的人。
他擦了擦有些通紅的眸子。
“一將功成萬骨枯。”營帳被掀開,徐長安嘆了一句,走了進來。
姜明看了一眼徐長安,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難受,可這是必然的,雖然剛看到一些尸體的時候我鼻子也一酸,可很快就想通了。”
徐長安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了一壺酒,灌了一口。
“誰叫他們是士兵呢!士兵的宿命只有兩種,榮歸故里和戰死沙場!”
說著,把酒壺遞了過去。
“我打過不少仗,可親自收尸卻是第一次,以前我只看到一個數字,覺得只要戰爭勝利,幾千幾百甚至幾萬人的生死都不足為道。”姜明頓了頓:“可到今日,我親自收了尸,看了那些士兵的模樣,這才領會到,這不僅僅是一個數字!是生命!”說著把酒壺接了過來。
姜明自從到了軍中便再也沒喝過酒,因為他知道喝酒會誤事,會給人錯誤的判斷。
可今日,他想醉一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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