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們有得選么?”
“進幾個探子,無傷大雅,可若是百姓造反,只怕你我睡不安穩。”
柳承郎揮了揮手,王匯海會意,立馬推著他下了城門。
“放他們進來,讓暗影衛徹查每一個人底細,若有問題,可先斬后奏。”柳承郎的聲音自他背后傳來。
城門口有一條護城河,大門咯吱作響,一塊巨大的木板自門口放下,搭成了一座橋。
眼見得大門打開,那群難民蜂擁而至。
可剛到門口,便被一隊穿著黑色緊身服,配帶著短刀的女子給攔住了。
她們手里拿著一本名冊,用這越地的方言和難民們交流著。
隨著進城的人越來越多,混在人群中的一個老頭開始緊張了起來。
他背微微佝僂,裸露著腳踝,腳踝上的污垢黝黑而發亮。他還挑著一擔東西,身子看起來很是孱弱。
看上去他與那些難民沒什么區別,可他離城門越近,心便越慌。
他不懂越地的方言,那些能夠說越地方向的難民們都直接放行,可那些不會說越地方言的難民被一隊士兵給圍住,美名其曰,外籍之人,統一安排住所和耕地。
若是被士兵抓了去,只怕他等不到南鳳分的耕地和住所。
前面只有兩個人,這位老人手心微微出汗。
“儂住合地塞,故里有親否?”穿著黑衣的女孩子面露微笑,溫和的問道。
老人完全聽不懂這女子講的是何意,更別說回答了。
他想了想,急中生智,嘴里嗚咽個不停,手臂不停的在空中揮舞,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女子皺起了眉頭,有些疑惑。
“啞巴?”這句話用的是圣朝的官話。
老人立馬點了點,女子皺起了眉,想了想說道:“先去一邊呆著吧。”
老人心里微微嘆了一聲,正準備走過去,背后一陣驚呼傳來。
他立馬轉過了頭,只見背后煙塵四起,黑底紅邊的姜字大旗隨風飄揚。
“敵襲!”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城門口立馬亂了起來。
那幾個女孩子也有些不知所措,她們只是負責查驗身份,可此時竟進退兩難。
陸江橋眉頭皺了起來,看著那面大旗喃喃自語:“到底是誰值得你大費周章的送進來?”
隨后揮了揮手,示意暗影衛撤了回來,那群一人一擁而入,涌進了南鳳。
……
議事大廳。
柳承郎和陸江橋喝著茶,兩人誰都沒說話,自打出了上次的事之后,就連王匯海都沒了自由進入議事大廳的資格。
良久,柳承郎抿著茶,低頭說道:“你不想和我說點什么?”
陸江橋嘆了口氣道:“這姜明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可我想不通進來那人有何圖謀?而且值得么?”
柳承郎搖了搖頭,隨即說道:“我也想不通冒險進來有何圖謀,先把人身份查清楚,然后看看有幾個身份不明或者消失的。”
陸江橋喝了一口茶。
“當時姜明前來,雖然造成了混亂,我們控制了大多數人。”
“大多數?”柳承郎眉頭皺了起來。
“其實就一個人沒了蹤影。”陸江橋淡淡的說道。
柳承郎看了陸江橋一眼。
“以后別開這種玩笑。”柳承郎推著輪椅,離開了議事廳。
……
那老人進了城就把衣服脫了,躥到了小巷子里。
他挺直了背,把多余的東西都扔了,只留下那根扁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