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郎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匯海,隨后轉向了幾個陸江橋。
“若沒辦法,只能引得圣朝來攻,看看能不能救出他們兩人了。”
陸江橋緩緩說道:“現在還只能期待他們兩人,老老實實,熬過這幾日,別往袋子里鉆。”
柳承郎苦笑一聲:“你覺得他們有可能不鉆么?”
“你說,這窮盡一州之力的財力著實可怕啊,連這圣朝征越元帥左右的人都能收買。”
……
陳平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他手上接到的消息,韓家收買了原李孝存身邊的副官,得到了確切的消息,徐長安和姜明潛入了南鳳,此時南鳳四位宗師,百余山陣齊聚。
他開始有些懊惱,責怪自己為什么要和徐長安還有姜明說這些事。
而立之后,家國有難,其身不屬于自己,他們這些經歷過戰火的人都懂得這個道理,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走了,他們有的被刀劍穿身,有的被車馬碾過,有的連名字都沒留下。
戰場本就是如此,不管對人和對己,都應當少些多愁善感,多謝決然冷血。
這才是生存法決。
他感念故人之死,只是隨口一提,卻沒成想兩位元帥親身犯險。
少年兒郎啊,應當奮勇向前,英勇殺敵。不該多愁善感,多愁善感,不是他們這些過來人該做的事么?
他立馬把實時的情況傳往了渭城。
只能寄托來人能夠找到劍八先生了,聽聞他在越地。
……
青衫文士得到消息的時候,從長安到越地已經來不及了。
他沉默不語,猶如往日一般,竹樓青燈下,揮毫灑墨,只是與往日不同的是,他平日里腰間挎的戒尺變成了一柄青鋒!
筆下用力,字字艱難,手上勁道未掌握好,筆桿突然折斷。
對于他這種能夠和大宗師不分上下且是書畫大家的人物來說,寫個字能把筆折斷,別說是他們,就是稚童也不會犯如此失誤。可這偏偏不可能的失誤,卻出現在了這眾人敬仰的小夫子身上。
他頹然的把用了多年的愛筆扔在了地上。
“小夫子,您心境亂了!”
門口轉進一個蟒袍玉冠的中年人,晉王。
“事已至此,若他二人有半點不測,本王必要越地,黎回,百川三地陪葬!”
晉王眼中殺機畢露。
當君王露殺機,儒生配長劍的時候,那一般便是事情沒了回旋的余地了。
……
當外界所有人都知道魚兒入了網的時候,偏偏那兩條魚兒沒有察覺。
窮酸儒生察覺到今晚有些不尋常,但還是如同往日一般走街串巷,去茶館里面看看有沒有人無意之中能夠透露出什么消息。
而鷹鉤鼻老頭則是收到命令去大牢里面收尸,他如同往日一般,進了大牢,把那些獄卒早就清理出來的尸體放上咯吱作響的老牛車,然后千恩萬謝的朝著獄卒感謝,感謝他們給了他一口飯吃,甚至行了跪拜大禮。
當他跪下的那一刻,趁著獄卒們不注意的時候,他眼疾手快的拓印了這座監獄的最后一把鑰匙。
他趕著牛車,走到了一個鐵匠鋪,打造了最后一把鑰匙。
在亂葬崗上,他葬下了最后的幾個人,隨后找了一處好地方,從懷里似掏寶貝一般的掏出了一塊紫楠木,這可以算是他這輩子最珍貴的東西了。
他想了想,找了一塊通風靠水,接近竹林的東西,把木頭插了下去,他笑了笑,似乎是對自己選的這個地方極其的滿意。
隨后他把一大串鑰匙掛在了那塊無字的木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