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大笑出門去
出了谷,九曲十八彎,先是走了一段,放遇到有人家戶,隨后走水路,一經打聽,此地乃是在南鳳和越州城的中段。
徐長安并沒有偽裝自己,下了船,問清楚南鳳的方位,便整理了下衣服,把長劍用麻布纏裹負于背上,大步的自城南而進。
自打韓家和圣朝翻臉,越州都是許進不許出。
可越州城和南鳳之間,可沒有這種規定,他們恨不得自越州無數人涌入南鳳,趕赴前線,抵御敵軍。
如今的城南,門口聚集了一群人。
一隊隊甲士盔甲明亮,面無表情的堵住了城門。
一些穿著錦服的人皆被堵在了門口,不許出城。
“你們憑什么不讓出城?”
“我這兒有太守大人親自頒發的許可令,你們翻了天了么?”
即便抬出了太守大人,那群士兵也是不為所動,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富商還不知道,他們的太守大人早在幾天前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我可以出去么?”穿著華麗的年輕人發話了。
守門的士兵有些為難,看著年輕人,猶豫不決。
這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徐長安才進南鳳之時迷魂沈瓊的韓姓少爺。
這位韓小爺看到守門將士的猶豫,立馬說道:“我是當今韓家家主的干兒子,少主韓稚的干哥哥,今南鳳眼見就要告破,我韓氏之人豈能畏死。可我始終姓韓,當與韓家共存亡,豈可困于此地。我韓氏子孫,與越州城共進退。死,也當死于越州城,死于祖廟之前!”
這番話他說得正義凜然,尋常人也很難挑出什么毛病來。
徐長安就在城門之外靜靜的看著,也不著急進城。
進城的就他一個人,可出城的人卻排起了長龍。
守城將士得到的命令是不許放任何一個人出去,這越州城對南鳳,也是許出不許進。
可剛剛那位韓小爺的一席話,讓這群士兵有些為難。
徐長安靠著墻壁,凝神聽去。聽到了不少人竊竊私語,有人對這位韓公子的行為嗤之以鼻,現如今,姜明不計損耗,日以繼夜的攻城,城破之日近在眼前,他們也些人肯定得想著跑啊。當然也有人希望這韓公子能出來,這么一來,他們便也有了借口。
城破之際,全是想著逃亡之人。這種城,焉有不破之理?
那守門將士,商量一下,終于得出結果,他們決定先放這位韓公子出城。
“韓公子,請等一等。”
才欲出城,聲音遠遠傳來,這位姓韓名祁的韓家公子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去,只見一個青衫中年文士面含微笑,緩步而來。
韓祁知曉,這位是最近才來的南鳳,雖未言明官職,可說話分量之重,比太守還甚。
“韓公子之語,令在下佩服。不過大廈將傾,韓家子孫皆趕赴前線,誓與越州共存亡。今韓家家主于垂江抗敵,韓家少主于棲梧督軍,而我南鳳,則是韓家老祖親自坐鎮,韓祁公子,若韓家老祖得知你此語,必然老懷開慰,十分欣喜。要不,隨我去見一見?”陸江橋微微一笑,緩緩說道。
韓祁臉上神色一變,立即說道:“干爺爺在此,我自會拜見,不勞你費心了!”說著便拂袖而去。
眾人看到連韓祁都吃了癟,而且聽說韓家老祖親自坐鎮,而對面只不過是一個小將而已,圣朝軍隊雖然強大,可有了韓家傾巢而出,估計也能扛個一時半會。于是,這些富商們咬咬牙,帶著滿腹的狐疑還是回到了城中。
陸江橋見得眾人散去,心里稍寬,抬頭一看,望向了門外,見到了徐長安。
雖然徐長安不認識他,可當時他那個侄子可是和他講了不少次的這個不一樣的世子。
有些人雖然沒見過,可卻能一眼認出來。
他想了想,佯裝沒看見,吩咐了將士一句許進不許出,便轉身離去。
那些士兵看到了徐長安在門外晃蕩,吆喝了一聲,徐長安低了低頭,便立馬進了城。
徐長安才進城,便去了城南的那座大獄。
大獄還是猶如一只怪獸一般張大了嘴等待著食物的進入,和往些日子并沒有什么變化,只是外面有了被火灼燒的痕跡和換了一個收尸人。
一切如常。
徐長安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座大獄,隨后轉頭離開,朝著太守府走去。
他記得沈瓊有一個弟弟,于情于理,他都應該為她做點什么。
往日守衛森嚴的太守府冷冷清清,一群麻雀看到了門口的地面上有不少的谷子,立馬俯沖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