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放下雨傘,走出了門,看了一眼門口那塊碑。
“少主,這廟叫做土地廟。”
湛胥冷哼一聲,舉起了右手,手離那個小小的神像還有一寸的時候停了下來。
湛胥的臉上全是憤怒之色,手微微顫抖,最終還是放了下來。
“少主,怎么了”身后的老仆有些不解,不懂為什么自家少主看到這座土地廟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湛胥不說話,冷哼一聲,立在原地。
柳伯這時候才仔仔細細的看著那個小小的神像,一個老頭憨態可掬,滿臉微笑,杵著一根拐杖,慈眉善目。
他實在是認不出來,只能搖了搖頭,疑惑的看向了自家少主,眼見得自家少主正在生悶氣,自己也不敢問。
雨越大越大,雨聲噼里啪啦,如同過年時炸的爆竹一般,也像秋收時百姓們炒豆子的聲音。
湛胥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柳伯,你應該沒有見過那場大戰,我們輸了,于是被趕到了那個鬼地方,還被封印了起來。”
柳伯點了點頭,兩位少主被封了起來,兩位少主蘇醒之后,他和兩位少主便是九死一生才突破了那封印來到了這里。
“這里啊,原本就是我們的棲息地,只不過人族的繁衍學習能力較強,最終才讓他們有了足夠的力量反抗。”
湛胥的聲音很平緩,冷靜得讓人有些害怕。
“人類常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們族群就算再不堪,對付當時的人族也是綽綽有余,可在勝負即將分曉的關鍵時刻,一些老東西背叛了族群。因為他們這些低賤的種族倒戈,我們最終才會失敗”
湛胥恨得牙癢癢,聲音陡然一變,充滿著無盡的恨意。
隨后他一指那神像,眼中全是怒火。
“這個老家伙,和當年的地龍之祖有分相像,就是他在最后關頭,從地下偷襲了我們的老祖宗”
柳伯駭然的看著這個憨態可掬,慈眉善目的老人,沒想到人們日夜跪拜的神,曾經也和他們是同一族群,還是底層的那種
“當年我們才是人類的神他們拜的是我們”
湛胥不知道什么時候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顯得鮮艷而妖異。
雨漸漸的小了,湛胥也冷靜了下來。
“可笑,人類拜得山神土地,當年不過是我們的奴隸我曾經看到山神廟,里面是穿山甲那個老東西化為人形的樣子,我本該習慣的啊”
湛胥說著,抬腳走出了那間小小的土地廟。
“柳伯,你是不是還在想為什么要去送銀兩”
老人微微一愣,少主之前做什么從來不和他說緣由的,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
“樊於期和大皇子都不知道你的存在,我們親自去一趟能更好的看到圣皇對此事的態度,若是不行,也可以及時應對,讓您先走。”
少年的話很淡,老人卻有些感動。
“我們不能向大皇子打聽,只能自己去看,從今天來看,圣皇似乎”他頓了頓,接著說道“不在意。他只是對外宣稱地龍翻身地震,可長安的高手卻一個都沒動,要么是唱空城計,要么是長安也藏著兩個開天境的高手。”
柳伯身子微微顫抖起來,他可是想起了那個老東西的恐怖。
“柳伯,之后我們行事還是小心一些吧。”
老人點了點頭。
少年低沉著頭,不知道想些什么,最終長嘆一聲。
“當年我們看不起的族群,沒想到今日要小心翼翼的對待。”
“更為可悲的是,他們的神像,還是我們的叛逆”
地龍古代蚯蚓別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