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連紈绔子弟都當不了的人,憑什么讓堂堂戶部尚書之子和刑部尚書之子給他當馬仔”
薛潘笑了,趴在桌子上,嘴中不斷發出笑聲。
“可后來啊,陸子昂來了,你義無反顧的去幫他,把韓家的齷齪事都給翻了出來,那時候我才知道,這才是真正的紈绔。”
“紈绔不是只會欺負青樓老鴇,不是只能欺負那些百姓,那不叫紈绔,只能叫做混混。”
“我們這種紈绔啊,有正義感,誰兇朝誰去,即便是四大家族又如何”
“紈绔啊,從來都不是只會欺善怕惡。”
薛潘說著,通紅的臉上泛出了淡淡的笑。
“我們一起征越,一起上過戰場,我把你當做我的兄弟,我一輩子的元帥”
“說好的,我和你一起去法場,你個王八蛋,把我打暈一個人去了”薛潘說著說著,便埋頭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這位左眼在戰場上被刺穿都沒哭的漢子,此時伏在桌子上哭得如同一個小孩。
良久,他抬起頭上,勉強一笑。
“世子啊,我們再來干一杯,我們在一起可沒少喝酒,說好了的,永遠不喝最后一頓酒。”
似乎旁邊真有人坐著一般。
柴薪桐偏頭看去,換了一個方向,只見薛潘朝向的那面空蕩蕩的,只有一杯滿上的酒。
“等等”
柴薪桐推門而入。
薛潘看到柴薪桐,突然站了起來,放下酒杯,一把抱住了柴薪桐,放聲大哭起來。
“柴小先生,世子沒沒了”
柴薪桐站著,一動不動,強忍著淚水,他怕自己和薛潘一樣放聲大哭起來。
“我父親告訴我的,圣皇都準備擬旨把這個消息公布天下了”
說完之后,便伏在柴薪桐的肩頭上的嗚咽起來,如同一個小孩。
柴薪桐嘆了一口氣,把他扶在了座位之上坐好,拿了一個酒杯,給自己斟滿,再幫薛潘和那個面前沒有人的酒杯再度滴了幾滴酒進去,拍了拍薛潘的肩膀說道“來,我們一起敬徐長安”
薛潘乖巧的拿起了酒杯,兩人碰了碰那個酒杯,一飲而盡。然后再把那杯酒拿了起來,灑在了地上。
“我想去求官,只有掌了權,才能還徐長安一個公道。”柴薪桐沒有看向薛潘,但是語氣很誠懇。
“你應該知道,這事兒完全是大皇子鬧出來的,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圣皇要保他。世間哪有這種道理,害了人象征性的處罰一下,便能毫發無損的出來”柴薪桐才想繼續說,便聽到陣陣鼾聲,轉頭一看,薛潘已經沉沉睡去。
他嘆了一口氣,找了一件袍子,幫他蓋了上去,深深的看了一眼薛潘,走出了門。
剛踏出歡喜樓,背后傳來了聲音。
“柴小先生,等等。”
柴薪桐轉頭一看,只見春望挺著大肚子走了出來,遞給他一個匣子。
柴薪桐打開匣子一愣,只見里面全是銀票。
“我在門口聽到了,小先生要踏入那個深水潭,為世子討個公道。不管是求官還是進了官場之后,都需要銀兩,我是個婦道人家,幫不上什么忙。”
說著便低下了頭,帶著愧意。
“我快要生了,薛潘也快要成為父親了,我”
話不必說滿,柴薪桐便已經懂了,他伸出了手止住了春望接下來的話,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