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劍觀青蓮下
十名弟子躺在了地上哀嚎,絲毫不顧忌這漫天的雨水和那干凈的白袍。
此時他們寧愿趴在細雨中的地上,讓白袍裹滿污漬,像一個泥猴一般,也不愿意站起來身來,面對這個熾烈如火的男人。
徐長安如同一團火,闖入了水池之中,偏偏這水池還滅不了這團火。
在短短的一瞬間,他們終于明白了自己的師兄們為什么看起來不堪一擊了。
他如同一頭帶火的怪獸一般,沖到自己面前,等自己回過神來,便倒在地,等自己轉頭看向同伴,只能發現九雙同樣迷茫的眼睛。
地上有十截斷劍,他們原本主人的手微微顫抖。
還未出劍,便已斷劍。
這帶著斗笠,自稱是藍道的怪人,手提著那柄黑色的大劍,怒聲吼道“人呢”
本就迷茫的眾多弟子,此時更加的迷茫了。
徐長安沒有管這些弟子,甚至沒有管之前戰敗的錢承,他看著錢承爬了起來,悄悄的跑向了后面的院子。
徐長安瞟了一眼這些匯溪境的弟子,一眼不發。
帶著斗笠,長劍下垂。
他步子很輕,可在這些匯溪境弟子的耳中,每一步都踏得極重。
他們不敢抬頭去看,也不敢阻攔。
只能看到這戴斗笠的怪人一腳踏下,濺起了一灘積水,從自己身邊掠過。
錢承跑回了李心吟的身旁。
這個女人此時正站在了屋檐下,臉上帶著笑容。
此時錢承才微微有些明白,可卻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他想到了某種可能,可他又極其的不愿意那種可能成為現實。
他用沾滿了污水的白色袖口擦了擦嘴邊的溢血,頭發也有些散亂,提著長劍低著頭站到了李心吟的面前。
李心吟笑而不語,仿佛他沒在身旁一樣。
她就這樣看著雨,看向遠方。
與此同時,徐長安也站在原地,提著長劍,帶著斗笠,看著前方。
李心吟的前方是錯落的閣樓,徐長安的前方是一個白衣人。
“長老。”
錢承終于忍不住了,低聲喊道。
李心吟這才回過神來,“嗯”了一聲,看向了自己身前的弟子。
“他快要過來了,弟子輸了”
錢承咬咬牙,不得不說出了這個事實。
“勝負乃兵家常事,沒誰能夠常勝不敗,以后努力就行。”
錢承聽到這簡單的安慰頓時一愣,這比責怪他還要讓他難受。
同時,他腦海中一直擔心的那個想法快要成為了現實。
“他快要過來了”錢承低聲說道。
李心吟這時候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沒事,他還有兩關呢”
這話才說話,錢承的內心“咯噔”一聲響,知道自己一直想去的宗門大比,匯溪境的代表權要拱手讓人了。
看著李長老的狀態就知道,哪里是找麻煩的,這更像是一場考核
他有些不服氣的咬咬牙,最后說道“可他畢竟是”
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李心吟給截斷了。
“辛苦了,你先去好生休養吧”
錢承抬起頭看向了李心吟,只見這位美女長老看向了遠方。
最終,他只能在心底哀嘆了一聲,低著頭告退了。
徐長安似乎能聽到面前這人的心跳。
一呼一吸間,這地上的積水朝著自己泛起了一陣陣漣漪。
他一呼氣,這漣漪一圈圈的往外擴散,他一吸氣,這漣漪居然往回收
徐長安看著腳下的漣漪,還是提起了勇氣,長劍懸于胸前,抱拳道“藍道今日來救友,請賜教。”
面前的白袍人一臉的嚴肅,仿佛一座高冷的冰山。
長發披在肩上,眉頭微蹙。
他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可卻被宗門及時調了過來。
堂堂青蓮劍宗小宗師級別的二師兄,卻被叫來給一個毛頭小子當磨刀石
他雖然有些不喜,可還是得照做。他抬眼看了一眼這小子,滿是冷漠。若是這小子有幾分能讓自己高看的實力倒還好,若是沒有,只怕在自己手上,不落個殘疾是走不了的。
畢竟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讓他董攀當磨刀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