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湛胥,兩鬢垂肩,身著白袍,坐在了輪椅里。
只是膝蓋的部分披上了一條毯子,自打前幾個月他從鐵里木村回來之后,便再也沒有人見過他拿下這毯子,也沒有人有膽子敢扯下這毯子。
湛胥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那站在他身后的小廝看不到湛胥的表情,只是看著大吵大鬧的李道一皺起了眉,心里忐忑不安,生怕自己的主子發火。
此時李道一坐在了賭桌之上,如同一個生氣的小孩,抱著雙臂,嘟著嘴。
“告訴我,為什么我不能玩你們這賭場,是不是店大欺客”
“是不是”李道一聲音極大,還不停的彎下腰用手拍著桌子。
他自然有底氣這么鬧,其一便是因為他是修行者,這第二個原因則更簡單,這地下賭場如今已經不被圣朝朝堂所認可,若是鬧大了,自然討不了好處。
那幾個在前院的小廝被他一鬧,嚇得一驚一乍的,但偏偏又不敢大聲說出來。
“主子,要不要想辦法”站在了湛胥身后的小廝彎下了腰問道,只是正好擋住了湛胥的視線。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之前在他們賭場無論是出千還有鬧事的人,都是這般處理的。
而且,憑他們妖族的手段,讓一個人無聲無息的消失,甚至連骨頭都不剩,也不是什么難事。
湛胥皺了皺眉,微微的搖了搖頭,往后沖著自己的弟弟湛南招了招手,湛南便懂事的推著他往前。
那小廝留在了身后,耳邊傳來了湛胥的聲音“罷了,這件事我處理就行了。”
小廝聽到了湛胥的話,終于松了一口氣。
他可是聽說了,他們的主子自打從鐵里木村回來之禍,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變得喜怒無常。
若是依照慣例,他必死無疑。
他彎下了腰,方想說一句“謝謝主子”,可話還沒有說出口,便被站在他身后的侍龍衛一刀朝著脖頸處斬去,最終那顆腦袋滾到了湛胥的輪椅邊。
湛胥看了一眼那腦袋,面無表情的從懷里拿出了一塊錦帕擦了擦手,最后將手帕丟在了那死不瞑目的小廝腦袋上,蓋住了那雙瞪得溜圓的眸子上。
“廢物留著干嘛吃飯嗎”
推著自己哥哥的湛南心里一緊,耳邊便傳來了自己哥哥的聲音。
“進去吧,見見老朋友。”
說完之后,面無表情的湛胥臉上立馬露出了笑容,如同一位絕世佳公子。
“沒想到啊,沒想到,在下這小小的賭場今日居然迎來李道一,小店榮幸之至,蓬蓽生輝吶”
原本正在撒潑打諢的李道一聽得這聲音有些熟悉,定睛一看,居然是湛胥。
他心里吃了一驚,急忙跳下了賭桌,本想拉著薛丹晨就跑的他,卻僵住了身形。
在門口站著一位如同木頭一般的人,可他身上的微笑讓李道一覺得難受。
李道一急忙轉身,臉上擠出了一抹難看的笑容,朝著湛胥招了招手笑道“湛胥少主,好久不見啊”
此時,大廳里原本的那些賭徒都跑了,放在桌子上的銀票也不敢拿,便灰溜溜的跑了。
原本熱鬧的大廳,便只剩下了李道一和薛丹晨這么兩位賭徒。
薛丹晨看了一眼四周,最后目光定在湛胥的身上。
“這是你的仇人嗎”他小聲的問道。
李道一看這此時他們所處的壞境,他們二人此時隱隱約約已經被湛胥帶來的人給包圍了起來。
門口有那侍龍衛堵著,而后門則是有湛胥,至于四周有多少人,李道一也不清楚,他只是感受到了周圍隱隱約約有威壓傳來。
“算是,也不算是。”李道一小聲的回道,他和湛胥沒有什么直接仇恨,有一些也是因為徐長安的緣故。
薛丹晨不是傻子,腦子一轉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