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寶齋行取出幾日前便訂做好的,一把鎏金鏤空珍珠算盤,然后就去了書院。
白馬書院,建院四百三十七年,是洛陽城中歷史最悠久的學堂,眾多文武百官,商賈權貴,都將自己的子嗣送于此處求學。概因白馬書院與盛唐同年所建,陪著盛唐共成長,為盛唐培養了無數先賢名臣。
一路上見到了十數輛華貴的馬車,同路而行,甚至有幾輛馬車認出了錢書畫,邀其上車,都被錢書畫婉言拒絕了。
自從跟隨葉缺修行以來,她便告別了馬車這類的代步工具,雙腿走路,更能感悟大地的法則。
朝陽普照,在洛陽城的正北方向稍稍偏右的位置,一座占地面積極大的院落,鱗次櫛比,芳草如茵,院落前的小廣場上是一匹拖著書卷的白馬,廣場再往里走,是一排栽滿了綠樹紅花的影墻,影墻后是綿延了不知多少間的黑白兩色如筆墨一般的建筑,一切猶如畫中景,古色古香。
“師姐,您今日怎么想起來書院了?”耳邊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
“今日是阿笑的及冠禮,我來觀禮。”轉過頭,原來是自己在書院求學時的師弟,錢書畫平淡的回道,然后眼角的余光便看到了一個人影。
透過廣場的白馬,越過那綠樹紅花,在一間黑白兩色的堂屋前,一名女子一身的紅色秀禾,柳腰輕擺,嘴角含笑。
在女子身前五米的位置,一名書生屏息凝神,筆底春風。
女子是葉云海的未婚妻林媚兒,書生是她重金請來的才子畫師。
林媚兒今日來書院,是為了完成一套畫作,她想著在婚禮那天送予她的相公。為此,她希望畫師將自己畫進這白馬書院,將自己最美的容顏著于筆下,留于相公的錦繡年華。
看著遠處林媚兒的一顰一笑,錢書畫只覺得腳下完全不受控制,心中怒火中燒,嗓子里惡心的想吐。
清風徐來,涼意陣陣。
吹落了夏花,卻吹不滅錢書畫的心火。
百米的路程,她想了很多,看著書院的一草一木,無數畫面飄忽不定,恍惚間又回到了過去,“記得當時年紀小,我愛談天你愛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樹下,風在林梢鳥兒在叫。我們不知怎樣睡著了,夢里花落知多少。”
風還是那些風,鳥還是那些鳥,只是。
樹倒了。
夢碎了。
人丟了。
站在身穿秀禾的林媚兒身前,錢書畫神色終于恢復了正常,并且平淡如水,在她想來,這里可是自己的地盤,要學會克制。
“林媚兒,這里白馬書院,學子求識問道的地方,不是你家的后花園。”
“好狗不擋路,你擋住畫師作畫了。”面對錢書畫,林媚兒哪里會有好臉色,而且她自幼習武,可沒上過什么私塾學堂,打小就不會說好聽話。
“這里不歡迎你,請你立刻離開。”錢書畫克制著自己的用詞,向院外一指。
“你算什么東西?讓我離開?”林媚兒雙手叉腰,一臉的嘲弄。
“我是他們的師姐。”錢書畫一指旁邊聚集過來的書院學生,得到了齊刷刷的點頭,然后又一指林媚兒,“想搔首弄姿,回家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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