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氣籠罩,看不清里面人的面龐,但是龍文牧能聽見那野獸般的低吼。
捏在他咽喉上的手緩慢的收緊,龍文牧的頸骨咯吱作響,似乎下一刻就會被捏碎。
當那手臂漸漸收緊的時候,龍文牧強撐著最后一口氣,身體再一次的霧化。
他的妖力已經見底,這一次本命妖技的施展是榨干他最后的妖力。
從那緊握的手里面脫困而出,重重落在地面。
憑借意志支撐,淺隱刀劃出刀弧。
他已經沒有妖力,純粹是以蠻力來揮刀,淺隱刀瞬息間切進了那片黑霧。
這刀帶著將敵人斬殺的意志,然而刀光斬進黑霧里,卻撞在了什么堅硬的東西上。
有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將刀鋒定格,龍文牧想要抽刀,刀鋒卻分毫不動。
龍文牧的意識已經在游離的邊緣,腳底下血水匯聚了淺淺的一灘,身體感覺由內而外透著冰冷和無力。
墨雨樓的另外一只手從那片黑霧下伸了出來,那只手徒手捏著淺隱刀的刀鋒,那只手上,同樣是詭異的模樣,干枯的皮膚,鋒利的指爪……
觀戰人里一片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沒有人知道這是怎么回事,沒有人明白那團黑霧下到底是什么。
只見那只手輕輕一揮,淺隱刀飛了出去。
那只手再次伸來,捏住龍文牧的咽喉把他重重的抵在屏障上。
直至此刻,那凝兒不散的黑霧才徐徐的飄散,露出了下面的那張面孔。
當黑霧消失,場中驚呼聲越來越多。
黑霧下,是個渾身干枯的人,那干枯的皮膚是詭異的黑色。
皮膚雖然干枯,他身軀卻膨脹了一圈,看起來頗為魁梧,嘴唇下是鋒利的獠牙,眼中沒有眼白,是純粹的墨色。臉頰上一道道刀刻般的紋路,還有細密的鱗片遍布在脖間。
這幅模樣堪稱詭異,眾多男弟子變了臉色,很多女弟子以手捂嘴。
一眾天妖師紛紛把神念鎖定而來,每一個臉色都沉重無比。
“妖傀!”有人一字一頓的喊出那個稱呼。
墨雨樓現在這個模樣,哪還像人,他的這樣子,與妖獸無異。
妖傀……
根本不用多疑,這分明是妖傀才有的模樣。
云嘉等人同樣愕然,而在他們驚愕的同時,緋烈已經不在看臺上,僅僅一個瞬身就來到屏障的上方。
“解開屏障,終止比試!”緋烈高呼出聲。
他的這聲喊叫,才讓眾人回過神。
一眾天妖師紛紛掠來。
十六國總共幾十名天妖師同時出現在擂臺上方,這么多強者匯聚,場面何其壯觀。
確實不是比試的時候了,場中有人淪為妖傀,這種時候誰還有心思關注勝負。
“誰敢!”
緊隨而后的歷喝聲是來自最高的看臺,炎陽帝拂袖而怒。
“解開屏障,終止比試!”緋烈只是朝炎陽帝看了一眼,再次厲吼。
“比試尚未結束,分出勝負以前,誰也不準插手!”炎陽帝再次喝道。
那幾個維持屏障的天妖師面面相覷,竟是躊躇不已。
擂臺上,墨雨樓像是欣賞獵物一樣看著龍文牧。抱著貓戲耗子的心態,也不給他致命一擊,就這么面對著面的靜靜打量。
“炎陽,比試至此,還不終止!”緋烈怒火中燒,即便是對一國之君也再沒有任何的禮儀。
一眾青云堡的天妖師也憤怒的看去。
妖傀是與野獸無異的存在,都有人變為妖傀了,這場比試還怎么繼續?
炎陽帝站在高臺上面容冷毅,指著緋烈:“無人認輸,雙方還能再戰,我說比試繼續!你區區一介天妖師,安敢在我面前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