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遇到了炎天傾,沈飛一定不會覺得魔教是邪惡的代表,但上了山之后,也不覺得仙人就有多么的高潔。哎,真是想不通了。
正道這邊,龍虎山眾人的心沉到谷底開戰之前宣讀戰書,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事情,而且從他們一口一個圣教,一口一個圣宗主,一口一個宣揚正義的情況來看,也和過去的魔教完全不同。
新近崛起的冥王宗宗主,他給魔教注入了不一樣的元素,讓以往看起來兇神惡煞的教派轉眼間變成了心懷蒼生的救世主。
戰書宣讀完畢,陰長空半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將卷軸重新卷起,收入懷中。連他這個級別的人物,都對冥王宗宗主的詔書畢恭畢敬,云烈心里為之一緊,暗道自己為情頹廢的二十年里,外面的世界已經變天了嗎
詔書收回,魔教教眾重新站起,陰長空大喝一聲“開戰。”
不知何時,樹林中的影子潛伏到了身邊,隨著陰長空一聲令下,所有影子全部冒頭,將魔抓伸向龍虎山道士。
“剛才是在演戲”云烈大怒,卻不貿然出手,對面有和自己同級別的老家伙存在,隨便的出手很可能露出破綻,遭到對方擊殺。要知道,到了兩人這般的境界,距離根本不是問題,一個小小的失誤就可能讓你送命。
云烈不動,陰長空也不動,宣讀圣諭是圣宗主一早布置的戰術,教眾對宗主的尊崇絕沒有一丁半點弄虛作假,但圣教的千秋偉業更是刻不容緩,為此,一早制定了此計劃,好為奇襲創造出空間。
陰長空目不轉睛地盯著云烈,一雙鬼手慢慢收入袖子里,有奇異的能量在手心里凝聚。奇襲只是第一步,殺死因為奇襲而分神的強者才是他真正的目標,只要云烈敢有所行動,他就第一時間出手,終結了對方的性命。
到達兩人這般的境界,千米距離不過一步,生死之隔不過一線,任何一點疏忽都會導致隕落。
很遺憾的,身經百戰的蜀山之虎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巍峨不動如山,任憑周遭已經亂成了一團,仍然蓄勢待發,不率先出手。
從影子里竄出的魔教教徒,統一持著血紅色流體狀的仙劍,劍刃像齒子那樣流動,放射出不可思議的煞氣。像是一個模子里打造出來的一樣,魔教教徒手中的血劍在歷史上還從未出現過。
猝然襲擊,引發了連環的殺戮,龍虎山仙人們被迫團聚在一起,無法施展他們熟悉的陣法。
“吼”一聲獅子吼,猶如一劑強心藥為眾人注入了新的力量,鐵背上人騎乘金錢豹,手持金剛杵,殺入戰團。他位及龍虎山三當家,實力雖然遠遠到不了蜀山之虎的級別,卻也是個不容小覷的對手,殺入戰團,重達三百斤的金剛杵掄圓了揮砸,勢如破竹,魔教眾人紛紛避走。龍虎山仙人得了一口喘息的機會,三三成陣,以山字陣對敵。這是蜀山的得意陣法,一旦完成,力量倍增,魔教此番偷襲總算被抵住。
此時,鐘離睿緩緩摘下肩頭的長弓,弓步彎腰,滿月拉弦,聚靈弓嘯,無形箭發。
陰長空一早注意到了云烈身邊的小孩,注意到他身上不一般的氣息和肩膀上本該屬于己方的聚靈弓。他們此番貿然出擊,完全是因為此弓的丟失和潛行者身份的暴露,本來還在原地待命,等待宗主下一步指示的他們不得不臨時改變計劃,以結界封印閉關中的白虎和青虎,提前宣讀了圣宗主的開戰詔書。戰爭就是這樣,戰局瞬息萬變,一個微小的失誤就可能打亂整盤部署。
應該說,沈飛發現潛行者藏身的地點,是為龍虎山乃至整個蜀山立了一大功。那么他到底是怎么發現對方的呢。其實這多虧了與藥人朝夕相處的八年時間。藥人是魔教上一代的教主,對于魔教的一切了如指掌,和沈飛在一起的時候,藥人曾經說過,頂尖的殺手總是和太陽呆在一起,太陽在哪里,他們的身影就在哪里。這是因為,人們的眼睛總是本能的躲避太陽光芒的直射,即便偶爾盯著太陽看,目光也只是一掃而過,不可能專注地去看太陽,所以頂尖殺手,總是和太陽站在一起,利用太陽光做掩護,這也正是燈下黑的道理。
那一天,云師叔警告他龍虎山可能被人監視了,需要加強巡邏,沈飛隨即想到了藥人說過的話,總是有意無意地尋找頭頂的太陽,終于有所發現并將自己的發現及時通知了邵白羽,幫助他偷襲得手。完成了一小段因果循環。
話說回來,當鐘離睿彎弓搭箭的時候,陰長空感覺事情不妙,一雙鬼手劃過虛空,巨大的鬼影出現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