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此人事關重大,沈飛本不想這么早來到紅樓之中,等著在競技場磨煉提高,獲得一定的聲明再過來,卻還是陰差陽錯的走到了這里,說起來,金陵城雖然錦繡無邊,但畢竟太小了一些。
“既來之,則安之吧。”既然畫舫里的姑娘注意到了自己,那么眼下就是一個機會。
沈飛是一個善于發現機會,抓住機會的人,所以在妙不可言的音律連成一串之后,沈飛又一次停下了腳步,故意沒有轉身。
那琴房內的撫琴者似乎有些惱了,大概是為自己奏響的琴聲不足以令得沈飛轉身而惱怒,纖細的手掌快速拂過琴弦,發出一連串珠落玉盤似的仙音。
“芊芊姑娘今天的琴聲有些特別。”河岸邊凝神細聽的人們感受到音律中的異動。
“好像是有些不同,難道今天有大人物降臨”旁邊人未必認識,卻由于同一個話題而相互議論攀談。
“聽說三皇子拓跋烈要來金陵辦差。”
“你傻啊,上皇大限將至,諸皇子為了皇位無不絞盡腦汁,皇子就算真的來了金陵辦差,也不會到這烏煙瘴氣的紅樓,落人口實的。”
“明目張膽不敢來,偷偷的也不敢嗎,在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更何況,我可是聽說了,三皇子拓跋烈酷愛游山玩水,閑云野鶴,安心做個王爺,對國之帝位沒有興趣的。”
“你懂個屁啊,他那叫韜光養晦,伺機出動,身在帝王家有誰能對那至尊之位無動于衷。”
“我看你們兩個啊,才是咸吃蘿卜淡操心呢,我早是聽說了,金陵城變故一生,三皇子那邊就改變了行程,不到這里來了。”
“你才是天真,皇子為辦差而來,行程怎么能說改變就改變的。”
“你才天真”
“你才天真”
“你天真”
“噓都安靜點,靜心聽芊芊姑娘撫琴吧,琴聲的改變無論因為什么,反正都與你們無關,耐心聽琴就好,管那許多做什么。”
“這倒是。”三人無奈嘆息,垂頭喪氣。
說話的這三個人,一個是白面粉俊,儒雅氣質的書生,左右各跟著一名書童,一看就出自大戶人家;一個是肥頭大耳,賊頭賊腦的商人,身上掛滿了珠光寶氣,身后仆人、打手簇擁,打眼一看就是一方巨賈;還有一位,穿著雖然普通,但身后數人都是帶刀護衛,兇神惡煞,腰間懸著一塊令牌,寫著郡守兩個字,當是官老爺。這樣的三個人,都自認與他們口中的芊芊姑娘無緣,可見船上的女子地位之尊貴。
沈飛站得距離他們不遠,聽他們對話當真來了興趣,“三皇子拓跋烈奉旨來金陵辦差無心帝位,貪戀玩樂”他來到金陵,一個沒有向納蘭若雪吐露的目的是,需是要以此地為跳板,找到一個名正言順的進入帝都的借口。為了這個借口,他必須耐心等待,等待能夠引領自己進入帝都的那個人。
佛宗在人國興盛的根本,說到底是源自皇室帝國的支持,來自他們與帝國互相間的配合,來自人民的信仰,想要動搖它的根基,便要讓佛國與皇室的關系產生動搖,或者說,讓皇室依賴的對象由佛宗轉為道宗,為此,諸王子奪娣是個絕佳的機會,如果能夠正確地選擇出一個少年之王,幫助他在激烈殘酷的競爭下脫穎而出,奪得帝位,那么帝國未來的走向,便將納入自己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