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懸舟名下的產業遍布整個金陵,其中高檔酒樓、客棧不在少數,因此嫌少在家中宴請賓客。今日為沈飛破例,必然是有著重要的事情要談。
沈飛沒有帶若雪前來,他害怕出現危險,按照虎姐所說,令狐懸舟是通天教的高手,與自己有著深仇大恨,驀然請客吃飯說不定不是什么好事,而是一出鴻門宴。
準時來到指定的地方,早有人在等候著他,“沈公子,屋里請,老爺等候多時了。”看裝束是管家之類的下人。
沈飛隨著他向宅子里面走,連續穿過了多道弄堂。令狐懸舟的宅子是金陵城最大的一座宅院,占地五十畝,城墻十一米高,和汝陽城的城墻同樣高度,簡直就是一座小型要塞,從里到外,守衛森嚴,估計連只蚊子想偷偷飛進來都是難比登天,守衛們見到為沈飛指路的男人向他恭敬行禮,可見此人身份不低。
一共走過了六道弄堂,終于來到了指定的地方。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間四方形的寬敞房間,令人驚奇的是,擺放在屋子正中間的桌子卻與尋常人家沒什么區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圓形木桌,最多能容納六個人一起吃飯,四周沒有侍衛鎮守,估計是被令狐懸舟有意撤走了。
沈飛四處打量,發現房間內裝飾簡潔,主要以經過雕刻的木制品為主,并不像皇家賭場附帶的酒店那般金碧輝煌,房頂很高,顯得寬敞,屋梁上趴伏著一條大蛇,大概是用來鎮宅的吉祥物。美味佳肴全部平放在桌子上,總共十三樣,全部由金邊圓口瓷碟裝了,上蓋花紋復雜的瓷碗。
“您先坐,小的這就去請老爺。”管家讓沈飛找地方先坐,自己走到后堂請令狐懸舟去了,不一刻功夫,令狐懸舟便從堂后現身。他邁著八字步,身高體大,一身紫黃相間的華貴長袍唯獨沒有兩袖,健壯而有力的手臂裸露在外面,鋼鐵般的肌肉團聚成球,右臂從肩頭一直到手肘伏著一只張牙舞爪的青龍,與那結實的肌肉結合簡直如同活物一般,楚邪的萬馬奔騰紋身在這條青龍的面前都被比了下去,他心跳有力,目光炯炯,說實話,實在不像虎姐說的再過一兩年就身體就不行了的樣子。
人還未至,笑聲便已當先傳入耳中“沈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贖罪啊。”類似令狐懸舟這樣的黑道王者絕少露出笑容,如此爽朗地大笑,估計是有求于自己了,沈飛提著的心由此放下了一些。
“能到府上做客,已感到無上的榮光,可別再說這樣的話了,真是折煞沈某人了。”他客氣,沈飛自然也客氣,誰都知道抬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他往令狐懸舟的身后瞟了一眼,看到虎姐穿著下午去到客棧找他時穿著的衣服,手里握著水晶煙袋,閑庭信步地隨著懸舟一道走來,眉眼勾魂,目光像是在注意遠方,又像是在有意無意地打量你,勾的人心里面泛起一陣陣的波瀾。和下午的時候換了副面孔,有令狐懸舟在側虎姐變得老實很多,恢復了那副目空一切的態度。
不知為什么,她的態度竟讓沈飛感到了一絲絲的失落。
“弟妹怎么沒有一同前來啊”令狐懸舟爽朗地問道。
“若雪傷勢未愈,在家休養,讓我代她賠罪。”
“哪里話,哪里話,三日前的事情早有耳聞,能夠虎口脫險已屬萬幸,我這里剛好有一支他人贈與的千年人參,等下給沈兄帶回去,為弟妹補補身子。”
“令狐兄太客氣了。”沈飛禮貌地回絕,“千年人參那等稀罕物,若雪是萬萬當受不起的,令狐兄的好意沈某心領了,但如此貴重的東西,還請令狐兄自己留下。”
“沈兄你跟我何必客氣呢。”
“若雪傷勢已然復原,粗茶淡飯調理身子即可,用不得如此珍貴的補品。”
“沈兄,你太見外了,來,請坐,請坐。”雙手握著沈飛的手臂,令狐懸舟引著沈飛來到了圓桌前,“粗茶淡飯,沈公子不要嫌棄。”
“早聽說令狐兄坐擁金山銀海,但生活依然簡樸,不忘初心,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哎,苦日子熬出來的,沒辦法,沒辦法。”提到苦日子三個字的時候,令狐懸舟的目光明顯一變,可見出那段早年的經歷是他畢生難忘的,至今記憶猶新。
“我們動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