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金身乃是他的封印之器,會隨著他的縮小,而變小。”邵白羽鷹眉上挑,對著金佛大喝,“金佛你瘋了嗎,你現在已經無法操控金身,若再變小下去,百年之內,都無法恢復原狀。”
“哼,我要你們死。”
兩人如浮萍般,向下墜落,下墜的速度隨著離地面距離的貼近而直線攀升。
這里和沈飛當日墜崖的地方有著天壤之別,身下除了光禿禿的巖石沒有一寸草地,更別說可以攔身的樹木了,若摔在地上,難逃粉身碎骨的下場。
“我要你們死。”金佛怨毒的詛咒,如毒蛇的吐信,讓兩人充滿寒意。
死?
難道兩名身懷奇志的少年,便要殞身在此處?
直線下墜的沈飛,忽然想起了金佛的冷言:“兩人間,只有一人能活。只能活一個?”
活一個?活一個?活一個。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如果說,早有大能在百年前預測到了自己的到來,那說不定……說不定,他也一早知曉了此時發生的事情。
明知如此,還留下一人通過的讖語,只能說明,這句讖語便是兩人活下來的唯一希望。
說時遲,那時快,下墜中的沈飛毫不猶豫地沖向白羽,用高瘦的身體將他緊緊摟住,后者知道他要做些什么,蒼白一片的雙目泣出紅淚,緊緊縮到沈飛懷里。不是他貪生怕死,此時此刻,只有沈飛的不死之軀,才有可能抵擋住下墜所帶來的巨大沖擊。
兩人間,只能活一個。
聰慧如他,忽然發現冥冥之中有一只無形的手掌在操控一切。
這難道就是命嗎?
難道自己要背負著沈飛的血與肉,浴火重生,與那魔星決戰?是這樣嗎。
兩人如流火般下墜,命運也像劃過天空的隕石,只能閃亮一刻。
五十丈,四十丈,三十丈,二十丈,十五丈,十丈,八丈,六丈,五丈,四丈,三丈,二丈,一丈,一尺,一厘。
“砰。”巨大的碰撞之音,驚起了通天路出口的黃鳥,驚醒了喝過酒,正在酣睡的老乞丐,驚得玄青寶殿正中的逆瀑生出波瀾,蓬起的煙塵高達三丈,煙塵是紅色的,之所以是紅的,是因為每一粒塵埃上,都粘著一滴沈飛的精血。
這是自樊村血夜之后,又一起駭人聽聞的慘案,在這次碰撞中沈飛全身的血液被巨大的壓力生生攆出經絡,全身上下,無一處完好。而邵白羽,身懷天眼的邵白羽則活了下來,它跪在廢墟中,嚶嚶哭泣。
難道圣子指的是他?
青山道人的一切安排,都是為了保他平安?
或許吧。
遮天蔽日的塵埃下,金佛絕望的的聲音幽幽傳來:“死了,就這樣死了,可恨啊青山道人,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可恨啊。”
“沈飛都已經死了,你還不滿足。”邵白羽俊秀的臉上青筋密布,由上到下,死氣沉沉,他毅然站起,動作僵硬而機械,用雙手剖土,從廢墟中挖出縮小至巴掌大小的金佛,狠狠地咬在上面,不將他嚼碎撕爛就難解心頭之恨。
金佛卻不理他,兀自說道:“生死路上二選一,圣子需從絕境生;金童之身由其取,棄惡從善可為佛。這句讖語誆騙了佛爺整整一千年,一千年啊。青山道人,你就是只野狗,你說的話,就是狗屁,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等。”崩潰中的邵白羽忽然被觸動,“你剛才說什么,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