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利這種事情,是和市場相關的。如果一家企業生產的產品并不在市場上銷售,則它是否侵權,也就無人知曉了。軍工企業是高度保密的,即便在他們的生產車間里有一批侵犯了其他企業專利權的設備,被侵權的一方也毫無辦法,因為你根本無法舉證。
中國是一個有機床制造能力的國家,而且這些年制造水平迅速上升,仿造一臺國外的精密機床已經不成問題。攔在中國人面前的,不外乎材料和工藝問題,因為這二者不是能夠通過仿測的方法來破解的。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博泰公司掌握的那些材料和工藝訣竅,聽起來很玄虛,實際上也并不存在什么無法逾越的障礙。如果中國人發了狠,投入足夠多的資金進行實驗,他們完全有可能找到正確的方法,從而使材料和工藝不再成為瓶頸。
屆時,中國人就真的不需要購買博泰的設備了。
如果僅僅是損失中**工企業的那些訂貨,博泰還是可以承受的,雖說這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博泰方面需要擔心的,是中國機床企業在解決各種技術障礙的過程中,形成擁有自主知識產權的技術,進而生產出足以與博泰相媲美的機床產品,瓜分博泰的國際市場。
博泰生產的設備,性能和品質都是上乘的,唯一的缺點就是太貴。在沒有競爭者的情況下,博泰的設備想賣多貴就能賣多貴,嫌貴你去買大白菜啊,100歐元能夠買一大車,可它也不能用來生產零件不是?
一旦中國人掌握了同類技術,生產出了同類機床,哪怕品質上比博泰稍遜一籌,對博泰的市場沖擊也是難以估量的。中國人控制成本的能力實在是太可怕了,任何產品只要中國人能造,其他國家的生產企業就只能關張大吉了,人家的銷售價能夠比你的成本還低一半,你跟他們怎么比?
“有什么辦法能夠讓中國人放棄這種不必要的努力?”沃登伯格問道。他的問話也挺有意思,直接就稱中國人的努力是不必要的,這其實就是在暗示答案了。
“必須馬上恢復對中國的銑床銷售。”肖爾特不假思索地說。
“這樣一來,我們是不是就掉進中國人的陷阱了?”勞瑟爾提醒道。
沃登伯格說:“是啊,的確存在這樣的風險。如果中國人只是虛張聲勢,目的就是誘騙咱們取消禁運,那咱們不就上當了嗎?”
“可是,如果咱們不取消禁運,中國人完全可能會假戲真做。”肖爾特說道,“他們的新型導彈的生產需要使用我們的精密銑床,如果他們不能從我們這里獲得這些銑床,他們將不得不自己進行研發,屆時假的也會變成真的。”
“該死!”沃登伯格罵了一句,卻也說不清是在罵誰。他想了想,說道:“這樣吧,肖爾特,你親自到中國去跑一趟,帶上默斯,他和中**工系統有聯系。你爭取能夠和中**工系統的人見上一面,探一探他們的底,以決定我們的策略。
“對了,那個齊木登教授,你也可以去會一會,他作為在中國的持不同政見者,或許能夠給我們提供一些不同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