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士凱動心了,唐子風開出這樣的條件,的確是很有誠意了。從西重方面來說,請臨一機來修這臺磨床,當然也有風險,萬一修不好,回頭再請道斯的售后來修,難免要付出更大的成本。但是,他不可能讓臨一機去賠償這部分費用,人家好心好意來幫你,還提供了價值2000元的三套軸承,你再提出更多的要求,就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請臨一機來幫忙維修,對于西重來說也是一種無奈之舉。他們一開始的確是把修理磨床的希望完全寄托在原廠商道斯公司身上的,可道斯公司或許是因為業務繁忙,或許是因為看不上這個維修訂單,給西重的答復倒是客客氣氣,但具體到啥時候派人過來,就推三推四,始終不肯給個準話。
為此事,祝啟林在生產處也曾發過脾氣,并放言實在不行就到國內找個廠家來修,修到能夠湊和用一段就行。西重現在有幾項生產任務都要用到這臺800毫米外圓磨床,它趴窩實在是趴得不是時候。
潘士凱知道祝啟林的想法,現在聽韓偉昌說臨一機有SKF的原裝軸承,又懂得維修方法,自然就動心了。臨一機的信譽在業內還是不錯的,畢竟是十八羅漢廠出身,機械行業里的老一代人誰不知道十八羅漢廠的赫赫大名呢。
接到潘士凱從車間打去的電話,祝啟林騎著自行車風馳電掣般地過來了。一進車間,他顧不上與唐子風他們寒暄,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們真的能修這臺外圓磨床?”
“祝處長,你應當相信我們臨一機的技術水平。”唐子風驕傲地說。
“臨一機……,嗯嗯,過去還是不錯的,這幾年嘛……”祝啟林說了一半,后面的話還是咽回去了。不管怎么說,人家是上門來幫自己檢修磨床的,自己再說那些煞風景的話,就顯得太不通人情世故了。
“修好這臺磨床,你們要收多少費用?”祝啟林問。
唐子風看看韓偉昌,韓偉昌吭哧吭哧地說:“這個真不太好算。三套軸承按我們的采購價,加一個手續費,該多少錢就是多少錢,我估計超不過2000吧。不過,維修費用這邊……,我們要派人過來,還得帶著工具過來,這個費用……”
“我們只收材料費,工時費全免。”唐子風打斷了韓偉昌的話,對祝啟林說道。
“工時費全免?”祝啟林一怔,“這是為什么?……你們派人過來,交通費也不少呢。”
唐子風說:“交通費我們自己承擔了,工時方面,反正都是我們廠里的人,干不干活都是要發工資的,所以也不必收了。我們只有一個要求,如果我們能夠幫西重把這臺磨床修好,祝處長能不能替我們向西重的廠領導遞個話,請他們考慮一下采購臨一機的重型鏜銑訂。”
“你們是為了重鏜來的?”祝啟林有些后知后覺。潘士凱是知道這件事的,但他沒向祝啟林匯報此事,只說臨一機有人到建河出差,聽說西重的磨床壞了,愿意過來看看。祝啟林當時還覺得有些納悶,不知道臨一機的人為什么這么熱心,現在一聽,才知道人家是別有用心的。
“重鏜這件事,廠里已經定下了,要想改變,恐怕很困難。”祝啟林遲疑著說,“其實,唐助理,如果你們能夠幫我們修好這臺磨床,維修人員的交通費、工時費,我們都是可以付的,而且可以照著國內最高的標準來付,你們盡管開價就是,我們絕對不會還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