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曉惠點了點頭,再次撥通了電話。那頭接電話的,依然還是蘇化,這小男孩也算是和于曉惠心有靈犀,就知道于曉惠肯定還會有新的指示,剛才這會,一直都守在電話機子旁邊呢。
“蘇化,跟你找的人說,讓他們先別動手。什么,要不要去二中?當然還是要去一趟,認一下人,至于以后要不要動手,等我的通知。”于曉惠發著號令,還故意把聲音提得很高,讓廖國英聽得清清楚楚。
“得令!”小男孩答應得極其脆生,甚至給人產生了一些畫面感。
“這……”廖國英的表情像吃了苦瓜一樣。她當然聽得出,于曉惠這話是說給她聽的,那意思就是要在她的頭上懸一把劍,任何時候只要她敢違背剛才的誓約,于曉惠就要讓這把劍落下來,扎到顧東飛的身上去。
面對著這種紅果果的威脅,廖國英還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對方如果換成一個大人,廖國英或許可以考慮以威脅對威脅,說出一些諸如“大不了拼個兩敗俱傷”之類的狠話。但對方只是一個不滿18歲的女孩子,廖國英吃不準于曉惠會不會在乎她的威脅,萬一這孩子愣頭愣腦,不計后果,她敢拿兒子的安危去賭對方的理性嗎?
“好了,廖師傅,你也不用擔心,曉惠說話還是算數的,只要你安分守己,我相信曉惠是不會讓人亂來的。曉惠,你說是吧?”唐子風看著于曉惠問道。
于曉惠冷哼了一聲,算是回答。唐子風向她揮了揮手,說道:“那好,曉惠,你先到屋里去看會書吧,我和廖師傅談談。”
于曉惠點了一下頭,便鉆進北屋去了,還關上了門,留給唐子風和廖國英一個談事的空間。唐子風轉回頭來,用手指了指一張凳子,對廖國英說道:“廖師傅,你坐吧,有事好好說,何必鬧到這個程度呢。”
廖國英遭此挫折,氣焰也全消了,只能蔫蔫地坐下,然后開始向唐子風哭訴,大致意思是覺得廠里對顧建平的處理太重了,希望能夠網開一面啥的。她原本的訴求也是如此,之所以要到唐子風家里來鬧一通,是想用這種方法來要挾廠方。現在要挾不成了,就只能改成央求了。
唐子風給廖國英講了一番大道理,最后表示,廠里會與法院聯系,在法律許可的范圍內,給顧建平一些寬待。當然,鑒于顧建平的罪行較重,幾年的牢獄之災是不可能避免的,廠里出面,也就是讓他少判幾年而已。另外,他的公職必然也要開除,等到從監獄出來之后,如果他沒有其他的生計,廠里可以安排他到臨薈公司去當個合同工,只要好好干,憑他過去的人脈和經驗,保障生活應當是沒問題的。
廖國英說著一些感謝的話離開了,心里自然還是老大不痛快。她原本想要爭取到的條件比唐子風承諾的要多得多,但這只能建立在她讓廠領導都聞風喪膽的前提下。沒想到,一個完全不在劇本之中的于曉惠扭轉了整個局面,讓她不敢再按原劇本演下去了。
演不下去,只能灰溜溜下臺了,否則還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