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頭看著露出真正尸身的公卿人,第一眼就認出了王將。
雖然這個東西是他的領袖,但他曾不止一次想要殺死他,甚至已經實行過好幾次,只是每次他殺死王將,第二天對方依然會出現,還會帶給他愛吃的東西。
甚至有好幾次在他醒來的時候,這個惡鬼般的公卿人就坐在床頭凝視著他,那張慘白的面具上泛著詭異而冰冷的笑。
王將是他的噩夢,哪怕他是極惡之鬼,但在他心中王將才是那個惡鬼之王。
在源稚女心中,無論他變得多么強大,但他永遠無法殺死這個惡鬼之王,甚至每次殺死對方的時候,那公卿面具上的笑臉越發冰冷燦爛,簡直成為他一生的夢魘。
他的言靈是夢饃,能夠直接對人的精神產生沖擊,一旦展開這個領域就能讓人陷入內心深處最恐怖的夢魘之中。
但源稚女從來不敢對王將釋放夢饃,因為對方是他的噩夢,一旦施展這個精神系的言靈,他的意志很有可能會被瞬間沖垮。
想象一下,無論他身在夢饃制造的夢境里哪一個地方,到處都是王將那張慘白而詭異的笑臉,甚至連湖泊天空上的倒影都是對方那張臉。
源稚女覺得他有可能會被活活嚇瘋掉。
可現在聽著公卿人的慘叫,只覺得這聲音是那么的悅耳,原來這個東西也會感受到痛苦以及恐懼啊。
這一刻源稚女仿佛打開了自己內心最深處的結,他覺得王將并不是那個他想象中的惡鬼之王,而僅僅只是一個貪生怕死的小丑罷了。
原來這個家伙背后藏著這樣一個怯懦的靈魂,源稚女變得興奮起來,他甚至想要迫不及待的加入進去。
他仰起頭,這一刻臉龐澄澈如山中稚子,看著天空樹回廊上的男孩。
真是一個眼睛里藏著怒龍的男孩啊。
源稚女感慨的看著路明非。
不僅是他,在場所有人都看向了這個居高臨下的男孩。
他一身正式獵裝,外面又套了件黑色長風衣,此刻風衣在風雨中獵獵狂舞,男孩神情冷峻的將那頭公卿怪物踩在腳下,目光冰冷的看著對方在黑焰中一點點化為黑燼。
在場所有人都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只覺得男孩比王將以及風間琉璃加在一起還要可怕。
天望回廊上。
路明非毫不在意的伸手抓住公卿人的頭發,哪怕對方臉上那些細密觸角在瘋狂蠕動也不在意。
因為他手上有黑焰升騰,那些觸角唯恐避之不及的連連竄開。
公卿人的整個腦袋被劇烈灼燒起來。
他原本獰亮的黃金瞳變成了兩個黑漆漆的炭球,整個人陷入了無比痛苦的深淵。
然而他卻無法昏死過去,因為他的身體被下達了不要死的詛咒,他自身無限的潛能被激發出來,精神極度亢奮,那份如灼燒神經般的痛苦被一點點無限放大。
整個過程公卿人感覺自己被一點點撕裂,痛感持續推升,如今在他腦海里已然化作劇烈的風暴。
他渾身瘋狂抽搐,嗓音早就在痛苦嚎叫中變得嘶啞。
“公卿閣下,這份痛苦的禮物感覺如何”
路明非笑瞇瞇的問。
“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我保證絕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我甚至可以給你當狗,你放心好了,我絕對會全身心助你坐上世界的王座,讓你擁有統治世界的權柄你未來以及你愛的人一定會安穩幸福的生活,誰要是敢攪擾這份安寧,誰就是我的死敵。
我現在只求求閣下,不要再折磨我了,求求你,求求你啊啊啊啊啊”
“嘖嘖,多么感人肺腑的話啊,我都差點聞之落淚,看來給你的禮物還是太輕了,必須要加重才行啊”
路明非一臉玩味,手中的火焰再度升騰。
不過他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控制,生怕一不小心把對方給挫骨揚灰了。
準確來說公卿人現在就是在被挫骨揚灰,不過這個過程非常緩慢,而且是在對方完全清醒的狀態下被挫骨揚灰,渾身各部位一點點化為細碎的塵埃飄散在風雨中。